父子相疑变乱生.三十(3 / 6)
见好友的态度十分镇静,寧睿阳这才放下了近些天因此事一直悬着的心,语带感慨地叹息道:
「也就是这种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了你我之间的差距──你明明比我小了好几岁,可应对起这些事儿,却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半点波澜不曾惊起……所谓虎父无犬子,大抵不外如是吧。」
「……你似乎忘了一点:那位潁王可是我的异母兄弟。」
「呃……」
青年还真忘了这点,不由尷尬一笑、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烦心的事儿就先放一边吧──眼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留下来用个晚膳再走?」
「敏行不是忘了自己还有半个月就要应考了吧。」
萧宸微一挑眉,「我还期待着在御林宴上见到你呢。」
「呜,总是紧绷着也不好嘛……今日之后我便要闭门衝刺了。王婶烧的菜可是出了名的好,这两天还特意用家传秘方燉了汤,足足在火上煨了一天一夜才成……我舌头有多挑剔你也是知道的。要不是想着你下午要来,我中午就把汤喝光了!」
「……那我喝了汤就走。今日本没打算在外头用膳,若回去迟了,就怕父皇空着肚子等我。」
「呃……那好吧。」
听好友抬出了「父皇」做理由,一想到那位帝王就发怵的寧睿阳也没敢再坚持,点了点头后便自起身出了书斋、到厨房替友人装汤去了。
因青年此前说了有「要事」相商,萧宸进屋商谈时并未让安远跟着一道,而是让他守在了门前。可见寧睿阳一进一出、竟匆匆由厨房端了碗汤来要给自家主子喝,身负重任的安远哪里还坐得住?当下赶忙拦住了萧宸拿起勺子准备用汤的动作,取出随身携带的试毒器具当场测试了起来。
萧宸虽不会因安远的尽职而动怒,可当着好友的面整上这么一齣,却仍不免有那么几分尷尬……好在寧睿阳本就是个心大的,对此并不以为忤,反倒还有些自责地一声叹:
「是我疏忽了……抱歉。」
「你也是出于好意,何需介怀?」
说着,见安远一番测试后点了点头表示无虞,少年这才接过汤碗拿起汤勺,当着两人的面将这碗香气四溢的汤喝了个底朝天。
不得不说,王婶的家传秘方确实不凡,一碗燉汤集齐了无数食材的精华,喝来却不仅不觉油腻,更有种齿颊生香、通体舒畅之感,让他喝完之后还难得咂了咂舌,笑道:
「这汤确实好……多谢敏行的招待了。」
「你喜欢就成。」
寧睿阳笑了笑,「我送你到门口?」
「好。」
萧宸不愿耽搁友人温书,又急着想将寧睿阳告诉他的事转稟父皇,闻言当即起身同友人做了别,在安远和一眾侍卫的随伴下驱车离开了此地。
当然,半道上,他也不忘让身边的潜龙卫分出人手暗中保护寧睿阳,省得友人真成了他那些「亲人」用以对付他的筹码;却不知他让友人目送着出了小院时,燉了碗好汤的王婶也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懊悔莫及的可惜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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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着他的克制,萧宸便偶尔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了什么,也只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就像前生令他惊骇欲绝的那遭──并不曾疑心父皇是否做了什么。
可这种事一回两回也就罢了,次数一多,本就藏着心思的少年便也不免心惊胆跳了起来,生怕自己「夜有所梦」的时候会不自觉泄漏出什么,从而让父皇知晓了自个儿「日有所思」之事。加之他心思素来敏感,对父皇总要到他睡熟了才肯安歇的事儿也有所感觉,便不免为此生出了几分猜疑和不安。
实则萧宸自个儿也清楚,若他明说了不想继续与父皇同榻而眠,就算只拿「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当藉口,父皇也不会太过追究才是……尤其那夜之后,不知是否猜出了他含泪入眠之事与自个儿驾幸承欢殿有关,父皇不仅恢复了不进后宫的日子,就连泻火都是趁着沐浴时自个儿来的。这种明显是顾虑着他想法的举动教有所觉察的萧宸既开心又自责;却不论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能任性」、「应当独立了」,每当父皇说出「你先上榻歇着、朕随后就来」时,婉拒的话语,都没能如理智所盼着的那般诉之于口。
于是他只得放任自流、得过且过,既沉浸于这份令他迷醉沉沦的亲密、又惶恐于那份见不得光的念想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什么端倪来……好在三年一度的省试将近,父皇诸般筹谋之际,也不忘边指点边分配了些许工作给他,让萧宸戒慎恐惧、时刻担忧着情思暴露的心能够在忙碌中暂时放下,这才让少年能够在连日的煎熬中得着少许喘息。
不过他忙归忙、烦心归烦心,却始终没忘了分出心思留意他那位好大哥的动静。根据潜龙卫送上的情报,萧宇一心想将自己塑造出一个礼贤下士、英明睿智的贤王形象,不仅这些日子时常在颍王府举行诗会文会,还时常微服到那些应试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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