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倒转乾坤易.九(2 / 4)
下,仍只留得了让皇室及朝中诸臣仓皇逃命的机会而已。
真正阻住了北雁军势的,是原先驻扎在西疆防卫西凉的卫平军。
西凉与大昭虽时有边衅,但整体国力仍弱于大昭,又深知唇亡齿寒之理,这才没有趁火打劫,而是主动遣使表达合作之意,让卫平军得以空出手来抗击北雁。于此同时,镇北军倖存的将领也开始收拢残部相互集结,却因群龙无首又彼此不服而难以成事;有人认为应当南下与朝廷会师共同迎敌、也有人认为应该留在北方寻机应变、混水摸鱼……高如松便是后者的代表。
他本是梟雄一般的人物,在康平之乱中看到了崛起的机会,遂选择留在北方继续收拢镇北军残部和地方上倖存的抵抗势力,名义上是为了寻机乱敌后方,实则却是藉此拥兵自重。因他所谓的「乱敌后方」不过是偶尔偷袭北雁的小股部队,又有地利之势,北雁方面自也不怎么在意这些「散兵游勇」,而是将战略重点放在了阻挠己方进军的卫平军身上。
只是随着战争旷时日久,北雁方面的补给渐渐不支,朝中也渐渐有了反对的声音,整体形势遂渐渐开始往大昭一方倾斜。高如松知道情况已不容自己继续混水摸鱼下去,这才以镇北军之名与朝廷联系,称欲与卫平军一同夹击北雁光復河山,请朝廷赐大将军之位以正其名。
高如松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却是以此为挟制,迫使朝廷认可他拥兵自重的行为。朝中虽对此多有非议,却因情势所逼而只得从其所请。卫平与「镇北」二军南北夹击之势因而得成,让大昭与北雁之间的战局就此扭转,最终成功克復全境、将北雁彻底逐出了关外。
可战事已平,放出去的军权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回来的──这也是太子病逝后、楼明光等重臣力主拥萧琰为储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若换了其他皇子即位,这位昭王殿下会在乱事平后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掌握着的卫平军。在此情况下,与其留下这种显而易见的祸患,还不如直接让各方面也都相当出色的萧琰即位,也好让大昭免于无谓的兵祸。
但这样的处置方式,自然是没可能用在高如松身上的。
高如松是有野心的人,虽因时势所趋不得不重新归附于大昭,却没有交出兵权的打算。自隆兴元年克復全境之后,他就以北疆不寧为由停留边关拒不还朝,对朝廷整顿镇北军的命令也一概视若无睹,所差的,也就只是不曾高举反旗自立为王而已。
康平之乱持续了十年,连年的战祸让整个大昭元气大伤,北雁又依然在旁虎视眈眈,萧琰虽清楚高如松是一颗不得不除的毒瘤,却也不能冒着让大昭重啟兵祸的危险加以诛除。所以他最终选择了迎高如松之妹高崇华为妃,在缓和双方关係的同时给高如松拋下了一颗诱饵,让对方因为眼前的「可能性」而放弃兴兵自立的想法,转而用另一种方式实现自身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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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中宫定,为国之计,自当续立太子,并使太子太傅和詹事府诸人悉心培养辅佐,方能使大昭国祚绵延、长治久安。据其所言,太子乃国之储君,虽按制当以嫡长立之,但若嫡长子不堪承重,便「当于诸皇子中选得天运且能堪家国重任者立之」。又提及皇三子「幸得天佑」一事,在直白不过地暗示了他心中「得天运且能堪家国重任」的皇子究竟是何人。
奏摺到了最后,他又「秉公直言」,道是皇二子萧宸虽为元后嫡子、身分尊贵,然会遭此横祸,必是其命数轻、福份薄,承不起圣上所赐「宸」字所致。如若不然,缘何同遇厄难,皇三子能保得一命秋毫无损,皇二子却不仅损了根基、更得从此缠绵病榻?若圣上真惜爱此子,就当延请高人为二殿下易字更名,方能保得二殿下一世平安。
姑且不论高如松妄议皇嗣的举动如何肆无忌惮,单单是那几番自诩「善意」的「劝谏」,于萧琰便已足够诛心。
他本不是专断独行、不知纳谏的君王;类似的「劝谏」于他也并不陌生──立太子之事早在宸儿出生没多久便有人提了;自元后楼氏病亡,朝中也时有请立继后之议。就连宸儿的名字,此前也并非没有御史上书谏言过……但这些个「谏言」谁都能说,却独独不能出于高氏一脉──尤其是高如松──之口。
因为宸儿所遭之难,便是高如松和高贵妃兄妹二人的手笔。
萧琰之所以有此判断,不只是高贵妃当日假称皇三子有恙阻拦太医救治宸儿的举动画蛇添足、自露了行迹;更是因为此案明面上的种种证据,全无例外地尽皆指向了所谓的「北雁间人」。
高如松以大将军衔领镇北军,其所镇之「北」,便是与北雁相邻的边关。纵使北雁方面确实有谋害大昭皇嗣的动机,但这几名间人既然有能力通过镇北军的盘查畅行无阻地直入大昭,还能顺利潜伏宫中下毒暗害居于紫宸殿偏殿的皇二子,为何不将机会用在于北雁更为有利的对象上?
比如萧琰。
──较之还需得十数年方能成材的皇嗣,直接谋害一手造就了大昭中兴的帝王岂不更为彻底?且不说萧琰死后,诸皇子背后的势力必会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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