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石镇(1 / 3)
雨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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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玛的脚力很强,背着枪一口气追了上来。此刻午后天光渐迟,阳光倾斜度增大,再也照不透层层密林,湿气开始升腾淤积,藤蔓被阴影粘结成远近不分的模糊浓绿,他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利落地破开眼前一道道幕帘,没追多久,便远远看到前方的泥泞里倒着一个人影。
他立刻放缓脚步,端起步枪对准了那人,一边警惕着四周的情况,一边悄悄朝目标靠近。
走得足够近之后,他发现俊流歪坐在一棵树下的落叶堆中,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右脚脚踝,神情痛苦。在看到步步逼近西格玛之后,俊流惊慌地撑起身体,拖着腿拼命朝后退去。在他身旁不远处,凌乱的脚印从烂泥中牵出一串来,往远处延伸,步伐很大,仿佛正是某人加速逃离的样子。
“怎么,你的同伙呢?丢下你逃命了?”西格玛走到他面前,垂下枪管戳了戳他的肩膀,扬起幸灾乐祸的笑意。
俊流抬起头,看到西格玛身上沾染的大片血迹,面如死灰地问,“你把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还活着,至少在我离开的时候。”西格玛不慌不忙地问,“他是你哥哥?亲生的吗?”
“关你屁事。”俊流眼睛里的光芒微微颤动,咬牙切齿地说。
西格玛沉默着把枪掉了个头,高举起枪托狠狠砸向他的脑袋,一下子就把俊流砸倒在地,血顷刻从他磕破的额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划下一线红痕。
成功让对方变老实后,西格玛弯下腰,伸手就要去拉俊流的胳膊,准备将他直接扛起来带走。
就在这瞬间,一个巨大的力量闪电般地从天而降,猛砸在他的背部,他力不能支,膝盖一折便跪了下去,身体也朝前扑倒在地。
麻古从树上二十多米的高度跳下来,不偏不倚地骑在了他的身上,一个成年男性的自重加上加速度冲击力,轻易便将对方面朝下五体投地压在了泥地里。紧接着的一切动作早已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麻古毫不迟疑地伸出手,一把揪住西格玛的头发,将他的头牢牢按住,另一只手运足了力气,把匕首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太阳穴!
刀尖长驱直入,直插进脑仁里去,被头骨卡死了才停下来,这时刀身已经尽没入头部,几乎只留了个刀柄在外面了。西格玛只觉脑子里绞入了一个炽烈的烙铁,烫得他全身一阵剧烈抽搐,接着就像突然断电了似的,眼前一片漆黑,意识戛然而止,身体全面失控,紧张的肌肉力量顿时泄了个精光,整个人松垮成了一团湿重的烂泥,瘫在了地上。
摸到他的颈动脉停止搏动之后,麻古才渐渐放开了他,由于用力过猛,插进头部的匕首怎么都拔不出来,他只得做罢,从尸体上爬了起来,转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看俊流还没动静,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可怜的小子是被打晕了,额头连着半边脸都起了血肿。
敌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杀来下一拨,麻古不敢怠慢,急忙行动起来,他将尸体的背包解了下来,连同身上有价值的装备也搜了干净。然后他把背包反背在胸前,再扶起俊流,将他背到背上趴稳了,最后捡起了西格玛的步枪握在手里。
确定没落下什么之后,麻古迈着沉重的步子,快速隐进了密林的掩护中。
阿尔法慢了一步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一地东倒西歪的死人,没有风的林间早已硝烟散尽,徒留寂静,肆意蔓延的血污把泥地浸染成了深黑色。
他冷着脸踢开同僚的尸体,眼光都没偏,只专心致志查看着满地杂乱的脚印,分析了一下当时的战局,并找出了逃亡者的踪迹。
“长官,这有个家伙还没死透。”
跟在他身后的下属自觉地查验起己方的伤亡情况来,在接连摸了三个没气出的冰冷尸体后,终于摸到了彦凉颈窝里的一丝热气。
阿尔法回头看了一眼,见这个大个子紧闭着眼睛奄奄一息,全身都像在血缸里泡过一遍,就没有干净的地方,他腹部豁着两道鲜红的口子,肠头都露出来一截,手臂和腿部也结结实实中了枪,伤势十分惨烈。
阿尔法立刻就察觉到了蹊跷——在能够一枪毙了这个人的时候,同僚却选择了手下留情,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你替他止血,看看还有没有救。我们先去找人。”他简单地下了个命令,便朝另外两名士兵示意了一下,一起跟着地上的脚印往前方追去。
阿尔法仍然倔强地认为猎物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但在不久之后,他们便在那棵大树下发现了西格玛上尉的尸体,他脑袋上触目惊心地插着一把匕首,面朝下躺在泥地里,已经死硬了。
他们没有停留,继续穷追不舍。直到黄昏即将降临时,终于循着线索走到了一处细小的山涧旁,发现脚印在岸边聚集起来,仿佛目标曾在此处休息过。
从这里开始,目标的行踪就一直沿着水流的方向往前延伸了。因前一晚下了大雨,湿度饱和的泥土渗不下更多雨水,沿途的山泉皆往低处流淌聚集,水势越来越大,逐渐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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