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之死(1 / 3)
布谷之死
麻古蛰伏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彦凉给他的行动信号,这代表俊流那边已经准备好会和了,他也该尽快把自己的事情了结掉。
外层区的治安监管非常严厉,麻古没有任何路子得到武器,身上自始至终只有一柄匕首,这还是从斑点手里抢过来的那把。在进入安全局之前,他趁随行的监察官不注意,把它藏在了路边的垃圾桶下面,躲过了之后的搜身。他在监狱里呆了六年多,学得最精的就是藏东西的本事了。
他一直在琢磨凭这样一个破玩意儿,怎么能把这事干成。他不是没用刀子杀过人,况且他用得还很不错,但总归是不入流的野路子,可对手却是一个受过最高强度的系统训练,身体机能异于常人的战斗机器。
安全局解散后,他也跟着监察官们一并应招入伍,被指派去后勤部做运输工作。麻古没有拒绝这份差事,毕竟吃住都有了着落,而且军人的身份在外层区很受优待,几乎畅行无阻,非常方便他打探消息。
这天傍晚他吃过晚饭,在食堂旁的福利商店买了两罐啤酒,以出任务为由开了一辆轻型卡车离开营区,中途却溜号去了迪唯所在的军医院。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他提着装了两罐啤酒的塑料袋,途中开了一罐边走边喝,慢悠悠绕到医院后门的污物通道去,在垃圾堆里翻找出了一只用过的注射器。
然后他快速走回了住院部正门门厅,若无其事地乘电梯上楼,来到迪唯的病房里。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只是抬头瞟了一眼,看到是经常出现的熟面孔,也就没有过问。
迪唯正躺在床上昏睡,还戴着呼吸器,身边挂着大输液瓶。他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植皮手术,脸上身上都缠满了纱布,眼睑也得到了修复,能够将那双铜铃大的绿眼睛闭合了,看上去不再那么丑陋。
麻古在他床边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不慌不忙地喝完了手里的啤酒。然后他凑上前去,挪开了迪唯手边的呼叫按钮,开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又加重了几下,直到把他拍醒。
迪唯眨了几下眼睛,在看清眼前人的面孔之后,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喉咙发出短促的呜咽,身体无助地抽动起来,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躺着不能动很难受吧?”麻古贴近面颊端详着他,伸手抹去了对方眼角的污物,微笑着说,“今天老子请你喝酒,好好享受吧。”
说完,他便把剩下的那罐啤酒扣开了,然后拿出了脏兮兮的注射器,把针头插进罐子里,汲了满满一针管,雪白的泡沫和黄色的酒液混在一起,随着抽动而迅速浮起。
迪唯在极近距离看着他的动作,呼吸急促起来,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
麻古一边欣赏他的表情,一边拉过他的手按住,用注射器压在对方深浅斑驳的皮肤上,他调整了下位置,手指一用力,针头便利落地刺破他的皮肤,直接贯到了肘部动脉中。
迪唯的喉咙抖动着,在无声地尖叫,麻古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一阵阵紧张痉挛,但他死死压着,迅速把液体推了进去。
接着他再汲取了一管打第二针,接着是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
是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第五枪……一枪一个兄弟的亡魂。
他心里默念着他们的名字,冷静地重复着抽取、刺入、推进的动作,直到把一罐啤酒全打了进去。
麻古按住针眼替他止了血,又用纱布包缠住手肘,掩盖了伤口。他收好凶器站了起来,冷冷看了这个绝望的废人最后一眼。
随后他轻轻地走出去,关上门离开了病房,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还冲着里面漂亮的女护士笑了笑。
他回到了地下停车场,坐进自己运输车的驾驶室里,放低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耐心等待着。
军医院的反应比他预计得更迅速,四十多分钟后,一辆熟悉的黑色军车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停车场,掠过前方的车道开进停车场深处,停进一个空位里去。
车子刚一停稳,车门就开了,穿着军装衬衣的女子跳了下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小跑着朝电梯口走去,身影从他的挡风玻璃前一闪而过。一名贴身的随从锁好车追了上去,替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没有脉搏了?怎么回事,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怎么突然就下病危……”
她焦急询问着,脚步的回声渐远,直到消失在楼梯间附近。
麻古仍然躺在座椅上没有动,脚高高架在驾驶台上,他半闭着眼睛,望着黑色的车顶,转动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这是他来到外层区后第二次看到她,仍然只是匆匆一瞥。他渴望与她面对面,渴望让这个女人以真实的自己,用她玻璃般清澈见底的眼睛,直视着他。
“布谷……”麻古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刺青,释放出这个埋藏在心里太久,始终让他不敢细想的人。
当年,麻古是从黑市贩卖人口的货车上把她劫下来的,她混在一堆成熟女人中,看上去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少女,虽然五官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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