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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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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上一同坐下,旁边桌上放着他们刚刚准备好的茶水。

小芸端端正正地给他俩磕了头,敬了茶,“师父,师母。”

“好,”纪应淮接过,饮了一口,“下面的话,我说一句你复述一遍。”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

师徒二人认真地念着,这是孙思邈《大医精诚》里的内容,是每一个中医学子在初入学时,都需要学习铭记的。

纪应淮大一时的某个周末,他们整个专业都被喊去了图书馆前面,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起诵读医学生宣言与《大医精诚》选段。

虽然很难说有没有形式大过内涵的嫌疑,但着实能调动学生对职业的认同感。青年人的齐声朗诵,无论在今后的哪一天回想起,都如震春之雷,令人触动。

再迷茫无措时,也可唤回初心。

在医学这条漫长的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与打击,最容易消耗的就是能支撑学子前行的信念。

既然小芸入了门,纪应淮和世间所有的老师一样,希望她能真正从自己这儿学到东西。不说造福一方、青史留名,至少得成为一个好医生,一个有仁心、有技术且为患者考虑的医者。

就如医学日内瓦宣言所述那般,“我将用我的良心和尊严来行使我的职业,我的病人的健康将是我首先考虑的。”

家里多了个孩子,拥挤的小卧室里得给她理个床位出来,日常用品也得准备。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近日就要搬进县城的新宅子,那儿的家具物什纪应淮都请人置办好了,新买的家仆们隔日就到村里来接人。眼下先凑合两天,之后小芸就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

纪应淮盛了两碗炖好的鸡汤,安立夏与小芸一人一碗。剩下的汤和肉舀进米饭锅里,盖上盖闷着,到中午就是一锅香喷喷的鸡汤饭。

他在空出来的锅里把红烧鸡肉做了,一会安立夏只要盛出来就能吃。

看着餐桌边一大一小慢慢喝着汤,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沉醉,纪应淮轻笑,“二位,往边上坐坐,我搬个桌子。小芸,喝完了到路口来找我,先学学问诊。”

“是,师父。”

“夫君,今天早上的霞云怪怪的,怕是要下雨。”安立夏忧心道。

他们家连斗笠都没有,若下了大雨,淋湿了容易伤风。

“好,一会瞧着不对我就回来。”

出摊的时间晚了些,已经有几个等在那儿了。闻着他身上的肉香,有人调侃道,“纪老爷今天家里烧的什么好菜呀?”

纪应淮温和地笑着,说是大娘送他家夫人的老母鸡,他不过是沾了夫人的光,饱饱口福。

众人就带着善意地笑开了。

这村里如今都知道,新晋的举人老爷和他的小夫郎感情可好了,两人上哪都要一块。

小芸出来时,纪应淮正在给一个青年切脉。

他是林参的亲戚,叫林木,平时老是做梦,还全做噩梦,经常半夜吓醒。

前几天晚上半梦半醒地出去放水,见到了个古怪的黑影子,在田里飘来飘去。

他当时没被吓到,回来后躺在床上越想越怕,竟硬生生吓得发了场高烧。

还好比较年轻,身体结实,自己熬一熬也挺过来了,就是落下了点后遗症。

“老幺,我这,我一放水就停不下来,滴滴答答的,怎么办呀?”林木愁眉苦脸,他刚娶妻,这毛病影响夫妻生活。

胆气虚容易受惊,小便淋漓不尽又属淋证,纪应淮综合两方考虑,给他开了药。

“放心,吃了药就会好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哎,”边上有个汉子插嘴道,“说到黑影子,我昨晚也见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什么样的黑影?”纪应淮心下一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问道。

汉子想了想,“人样的,有好几个。我在院子里打水,掩着门,那黑影子没看见我。路上和田里都有,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几个?

纪应淮微微皱眉,怎么,有人想作乱?

“这周边有出现过歹人吗?”

林木和汉子都摇头,“咱们这儿可太平了。”

“不过老幺你得当心着点,”林木压低声音道,“你风头太盛,尽量早点搬去县城吧。这村里,眼红你的人可不少。”

汉子也凑过来,“是了,纪老爷,你家那破屋门都关不牢。”

纪应淮谢过他们的善意提醒,心里也稍稍在意起了这件事。人红是非多,昨夜那粪水已经是在给他敲警钟了。

安立夏说今日有雨,果真西天的乌云就堆起了小山,朝他们这儿推过来了。

纪应淮搬桌子回去,小芸帮他把长凳提上了。这姑娘人瘦瘦小小,力气倒还挺大。

她估计是在家里干活做惯了,一时间闲不下来,进了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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