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女称帝(1 / 2)
定始初年九月十四日,花拂登基,改国号曰蕴,年号定始,称妘女国,赐子民国姓妘。
花拂今日并未盛装打扮,如常地不施脂粉,只用一根黑色发带随意绑了绑半长的发。她穿了一身赤色常服,还是浓烈的红,但不是曲意逢迎的红纱,只是简单利落,剪裁合体的素服。
衣衫色彩本不该带有任何意味,昔日她为倡女,止穿红绿便是贱民。一朝称帝,她仍旧穿红,却是最尊贵的天子。
可笑,是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决定了她们的命运。
那么她便要拥有这样的权力,重写女子的命运。
天下之间,仍有不少国家对倡女称帝不屑一顾,觉得荒谬至极,但花拂不在意。
帝位而已。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哪个不是倡?怎么她坐不得?
她偏要做这皇帝!
她不曾遮掩自己的过往,还要史书上浓墨重彩地写清楚,她就是一位曾经饱受冷眼的倡女,但现在她光明正大地站在朝堂之上,顺理成章地称帝。
如何?被践踏折磨过的倡女可以意气风发地站在权力巅峰,受万民敬仰。
而以往那些自以为是的嫖客呢?早死了,不知道死在哪个荒坟。
她才是胜利者,胜利者不需要为此羞耻。
今日她站在这里祭天,接受臣民朝贺,一只手放在胸前,握紧通身唯一的那枚装饰——脖颈上一枚不起眼的木质坠子。她眺望肃穆而立的群臣,个个素面朝天,利落打扮,神情却坦然坚定,磊落大方,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她根本不稀罕什么珍裘绣服,金玉象牙,也不想再挽着华丽累赘的高髻,戴着禁步的步摇耳坠,被迫行动迟缓。
她早将及腰的浓密长发割断了一半,青丝坠地的瞬间,她如释重负。她再也不需要涂脂抹粉,珠翠满头,坐在妆台前呆滞地任人打扮成华丽漂亮的物件,去伺候男人。
她也给妘女国所有臣民不再装饰自己的权利,无需袨服华妆,只求无拘无束。
这些日子花拂花了很大的力气合并两国。虽然男人都死了,但王公贵族的女眷仍在,这并不好处理。
寻常人家也许短暂悲痛,很快便是松了口气。
琉璃国与旭元国虽是邻国,但却是一样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女子永远低男子一头。无论名门贵女,还是寻常女子,从出生那日开始便沦为他们的财产。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在这样的天下,女子总归是任人摆布的,很快丈夫厌倦或是家道中落,女子是第一个被卖掉的。
她们或许曾嫉恨青楼卖笑的倡女,看不起她们以色侍人,而后很快便会因为丈夫一句话沦落至此,成为辗转于男人手中的轻巧物件,这样的悲惨境遇之下,她们很快便会明白倡女的各中苦楚。
但如今男人都死了,几日悲痛后一直以来她们隐隐悬着的一颗心便彻底放下了。
是的,再也没有男人能威胁到她们了。
而王室贵女们则野心勃勃。被作为礼物送去的两国公主并未对故国父兄,丈夫有丝毫眷恋,听闻他们的死讯不过挑了挑眉,莞尔一笑。贵为一国公主,父王从不允许后宫参政,也不允许公主同皇子一般求学听课,掌握权力。
可惜,她们没有被养成温室里的花朵,反倒长成了色彩斑斓,貌似无害的毒蛇。只是一直以来装作柔弱听话,以免皇帝忌惮。但也无趣,即便再怎么伪装,皇帝防备敌国的公主总是不留余地。
她们仍旧没有办法手握权柄,现在机会好不容易来了,她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花拂很欣赏她们,也喜欢这样野心勃勃的女子,可惜她也必须得到那个位置,比起这些公主,她更得民心。她有不输贵族的才敢智谋,多年摸爬滚打也最懂人性幽微,最重要的是,她承诺所有女子拥有自由。
“你们可以追名逐利,充满欲望与野心,无论读书写字,经商参政,还是射箭领兵,舞刀弄枪。我承诺于诸位,只要诸位同我一起建立属于女子的国度,那么在这个国度,你们永远拥有自由,可以做一切你们想做的事。”
公主败了,于是她站在这里,颁布法令,制定规则。
她在天坛上告祭天地,并不祈求天神保佑,而是告诉这天,从今以后,妘女国的女子命运掌握在她们自己手中。
她抛去丁娘给她取的花名,重新给自己取名,唤作越天,妘越天。
她想让丹妘知道,她做到了,她赢了。
定始初年起,妘女国奉行国策,推倒国境之内所有神庙佛寺,改建学府医馆。
同年,妘女国子民崇尚习武,军队壮大,全民皆兵。随之而来的是愈发繁荣的文化商贸,各国贸易来往,以妘女国一家独大。
世人皆知妘女国男子不得入内,对男子态度十分轻蔑,渐渐地只得专设一职,由女官出任与妘女国通商交流。
多年以后妘女国仍旧屹立不倒,世人奇怪不已。
听闻妘女国的国策是女子可以自由婚配,但不得将男子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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