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 第63节(2 / 3)
的手机——架在更贴近的地方,而后腾出右手掐住陶思悦的下巴,迫使她看向屏幕。
陶思悦吞咽了一口唾沫,闭上眼睛,这才道:“记得。”
“他是一个带着污点牺牲的民警。”王熠飞自己补充了句,又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陶思悦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王熠飞大声喝道:“那你说啊!你不敢说吗?”
陶思悦嘴唇颤抖了下,小声道:“跟我没关系。”
王熠飞手上用力,左手转动,调整刀的方向,拿刀尖抵住她的下颌,咬牙切齿地道:“跟你没关系?你敢再说一遍吗?”
陶思悦不敢动弹,为避开他的武器,被迫将头朝后仰去。肩颈处的骨骼嶙峋外突,她微张着嘴,用力呼吸,像要喘不过气。
“这是王熠飞吗?”黄哥指着屏幕,忍不住开口打断,“这年轻人……有点凶吧?”
他想形容的其实是变态。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根据短视频的内容以及何川舟的介绍,他们潜意识认为王熠飞是个品行单纯性格温和的人,而视频里这个戴面具的劫匪明显更为暴戾、残忍。
正当众人以为陶思悦要背过气去的时候,王熠飞松开了手,移步到她身后。
陶思悦皮肤苍白,下巴处很快显出几道狰狞的红色掐痕。
她别开脸,神色惊慌地开始挣扎,王熠飞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冷冰冰地问:“你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陶思悦浑身战栗了下。
这个细节过于真实,几乎是下意识的恐惧反应,何川舟确信这不是单纯的演技能做到的,陶思悦对这个地方有种深深的忌惮。
“我什么都知道!你别想骗我!”王熠飞低声吼道,“你会有报应的陶思悦!何旭对你那么好,你却利用他,还逼死他!你也是凶手!”
陶思悦激动反驳:“我没有,我不是!”
王熠飞弯下腰,怒喝道:“陶先勇跟韩松山两个人狼狈为奸!你也跟他们是一丘之貉!你明明知道真相,却帮他们污蔑何旭说他侵犯你。你爸靠着社会大众的捐款跟同情来赚钱发家,你凭什么说这跟你没关系!”
陶思悦眼眶顿时湿了,不住喃喃地重复:“我没有……”
王熠飞逼问:“你高三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真的胁迫你?”
陶思悦痛苦抽气,被他晃了下肩膀,才表情恍惚地点了点头。
“是谁?”王熠飞,“你说啊到底是谁!”
第一段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何川舟敲了下键盘播放第二段,黄哥偏头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摸摸后脖颈。
歧路73
对于受到侵害的女性来说, 诚然最应该感到羞耻的人不是她们,可是精神上的伤害与本能的逃避无法从完全理智的角度进行处理。
绝大多数被性侵的女性不愿意报案的重要原因, 就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受侵害的事实本身。
她们恐惧来自他人的审视, 恐惧社会上各种低俗的、不堪的言论,恐惧在社会规则中建立起来的思想牢笼。
而要将自己的伤口撕开来,以低微卑小的姿态展示给社会大众评判, 对她们而言,是更胜于死亡的严酷刑罚。
从陶思悦目前的状态就可以看出,即便那么多年过去,她仍旧没有办法从容承受这件事情的后续伤害。
仅仅只是听见王熠飞的叙述,那种浸透骨血的惊骇已经从每一处毛孔里逸散出来, 叫她瞬间枯朽下去。
与之相比, 王熠飞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小刀, 甚至算不上是有用的威胁, 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如果是警方, 绝对不会在审讯一开始就对目标施加更甚于死亡的威胁, 这样不可能争取到有用的结果。
可是陶思悦在经过短暂的调整后, 竟然顺着王熠飞的问题往下说了。
黄哥定睛看着屏幕, 身体往前倾斜了一点, 试图听清陶思悦嘴里那段类似自言自语的细碎独白。
当说到其中一句话的时候,陶思悦的呼吸明显放沉了,咬字也变得重而缓, 仿佛这句话她在梦里练习过许多遍。
“是我爸的朋友。”
陶思悦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陶先勇领着一家人去酒店吃饭。
什么名目她已经忘了, 大概是为了接风洗尘。
她只记得饭局上陶先勇不停地给对方敬酒, 说着极尽阿谀的场面话, 对方只是淡淡点了下头, 举起一根筷子作挡,最后大部分的酒都进了陶先勇的肚子。
这个向来喜怒无常的男人,在那天晚上红着一张脸,异常有耐心地同对方赔笑,又热情地送他上车。
回到家后,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跟路过的陶思悦吹嘘两人之间的亲近关系。
“他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也算是我兄弟,知道吗?算命的说他们家就是生不了儿子,他妈生了四个,四个啊,全部夭折了,最大的一个孩子也只活到七岁。后来没办法,把他过继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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