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3)
他下意识的一叹,放任心里的柔软,自发的真挚起来,“这是她性格使然,与您无关。”
该说的话已说尽,杨轲后退,不掩饰激赏和钦佩,“我敬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请您不要勉强我。要知道当断不断,迟早会反受其乱。”
人去巷空,匕首入鞘,依旧安安静静藏于袖中。顾承静立片刻,长叹一声,返身朝热闹喧嚣的街市走去。
心口实实在在的发沉,不过还记得答应了沈寰,给她带新鲜的桂花糖藕。慈恩寺一如既往的香客如云,更因这里的素斋做的出名,排队买吃食的长龙蜿蜒了好几道弯。他一头扎在队尾,垂着眼思量心底纷乱的事,一时却也理不清该如何是好。
身后总有闲磕牙的妇人们嘀嘀咕咕,说着近日京中人家又出了哪些新文。
半晌身后骚动了一下,是那妇人撞着同伴的胳膊,提醒对方抬眼去看,动作大了些,连他的手肘也捎带着碰上。
“就是那个小娘子,瞧着生得好娟秀模样!啧啧,可惜了的,怎么就摊上那么个没良心的男人。”
“哪个哪个?是穿黄衣裳的不是?”
“可不,旁边只跟了一个小丫头子的。也难为她了,听说近日常来慈恩寺发愿烧香的,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打算就这么着,出家了断尘缘呢……”
“要说方家也真不济事,家里头好几个爷们,还怕吃亏不成?要搁我们家,早打上门去了。不说旁的,先把那个小狐狸精拉出来示众,瞧瞧他们无媒苟合下场,让她以后再没有脸面在京里混。”
“那姓顾的也不是好东西,合该一并拉出来游街,奸/夫/淫/妇……”
“嘘,小声点,人走过来了……”
被闲话的正主走过身畔,许是因为听到了一个顾字,她抬起双眸,霍然间正对上顾承满是歉意的目光。
这是在做梦么?隔着衣衫她掐了掐自己的腿,原来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人确实就在眼前,只可惜近在迟尺,却又远在天边。
方巧珍顿住步子,怔怔望着他,身后闲谈之人已屏住呼吸,好似瞧出了什么端倪。
顾承抿着嘴,朝她颔首示意,略一迟疑,还是越步走到她面前。他顾不上看周遭人用何等鄙夷的眼神瞧自己,只是微笑询问,“方姑娘,你身子好些了?”
方巧珍垂下眼,轻轻点头,“好多了,我没事,顾爷放心就是。”
两下里再无话,顾承默然一刻,下定决心道,“我送你一程罢。”
其实无非送至山门处而已,那里自有方家的小轿在等候。一路没有多余的言谈,上轿之前,方巧珍回首示意他留步。
“顾爷,不必再送了,咱们到此为止。”像是一语双关,她勉力牵起一抹浅笑,“别人说的话,不用太在意。我一切都好,你大可不必觉着歉疚,更加不必……可怜我。”
要一个无辜受牵连的女子安慰他,顾承更加觉得无地自容。这件事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他至今还是觉得一片茫然。
“对不起。”他唯一能说的,好像也只有这一句。
“真的不要紧。”她笑着摇头,对方垂首认错的姿态让她忽生怜悯,“我已想清楚,放下了。所以你不用再有顾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罢。真的,我也是才刚明白过来,喜欢一个人,就该成全他心中所想。”
她转身上了轿,留下顾承一个人,站在朗朗无垠的苍穹下,脑子里是一团空茫。身畔指指点点也好,身后暮鼓悠悠也罢,都让他无动于衷。
因为耳畔只是反反复复,萦绕着那一句话,喜欢一个人,就该成全她心中所想。
☆、
≈lt;不可说≈gt;
中秋已过,晚间天气还不算太凉。顾承雇好了车马,一应东西业已收拾齐备,只待第二日天明便可启程出发。先到通州码头,再沿运河水陆南下,至于最后落脚哪里,此刻却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月色正好,沈寰在院中枣树底下摆了几案,说要和顾承宴饮一整夜,也算是和京城岁月话个别。
当然酒还该是她独饮,这样放纵的事,顾承大约是不屑为之的。
他专注为她弄些佐酒菜色,人扎进厨房好一阵子,半晌也不见出来。
沈寰去找他,见他换上自己亲手做的那件衣裳。天水碧一样的青色,侧脸的轮廓悠然平和,有着徐徐释放的,不慌不忙的韵味——教她看在眼里,就觉得他整个人比外头的月华更要澹泊明澈。
她心里蓬蓬勃勃地,涌上一股酸酸楚楚的疼痛,理智告诉她不必向前的,可脚下的步子却不听使唤。就这么慢悠悠挪到他跟前儿,展开双臂缓缓绕在他腰间。
顾承没动弹,也没有出言阻止她,倒是微微吸了吸气,跟着像是屏住呼吸似的。身上一松,终于不再像从前那样,被她一挨着就紧绷起来。
她靠了好久,觉得心里那片酥/痒方才淡去些。他已半回首,冲她笑道,“帮我把东西拿出去,咱们去外头吃饭说话。”
她嗯了声,却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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