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 / 6)
看上了周天骄么?若是如此,自古女子多记仇。他这往后呀,情路可是要颠簸非常咯!”
听了他的话,碂叟直是静了一会。直过了半晌,他才抚着须,皱起眉头,鄙疑地说道:“怪不得总叫你赶车,三郎说甚么你便信甚么,丝毫不动脑子,那还做甚么客卿?索性去做驭夫好了!”说着,他直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中年文士才继续地说道:“真要整治王豹门下的盐铺盐路,又何止这一个法子?更何况,‘盐引制’根深蒂固,即便整改也需不少的时日,绝不是短时便能见效的。如此,这如何能对王豹一击而中?接下这难题,对公子又真能有甚么好处?到头来到头去,得好处的还不是公子沐笙?还不是周国的百姓么?当然了,公子若不为难周天骄,周天骄可不是还要记他的恩么?如今,公子一番冷言相对,恩倒是没了,指不定还成了隔阂,成了怨。”说到这,碂叟长叹一声,继续冷冷地说道,“这样也好,周天骄事无章法,骄横蛮干,唯会些小聪明,比那夏锦端还不如,断了也罢。”
碂叟这么一说,中年文士更是不服了,他瞠目驳道:“你这老不朽,平日里心眼多也就罢了!如今,竟把这周天骄与夏锦端也比在了一处?她们哪有甚么相同!”
“不同么?这二人皆妄图迷惑公子,图以借势,所谋之事一般无二,自然可比。”碂叟照常的言辞犀利,说到这处,眸中更有狠色。
“妄图迷惑?一般无二?”听到这,中年文士却是笑了。他咀嚼着这个中真意,哈哈大笑道:“彼时,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惠子就曾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便是聪明太过,才总是以自心去揣度他人。人与人怎会相同呢?便是河中的水,上中下游的水色水味都有不同。更何况,周夏两国本就大相径庭。这二人即便都身自宫廷,贵为女君,却也是绝不会尽然相同的。而若问所图者何,又有所谓日久见人心,公子比咱们都洞悉得多,实不需你操心碍事,尽说些扫兴的胡话。”说到这,中年文士更是双眸一眯。他忽然的就想起周天骄跪在亭台间双目微垂,额间渗满冷汗的可怜模样。那落寞,像是失了侍的稚鸟。那模样,也叫他不禁又感慨地说道:“摊上那么个糟心的君父,周天骄才是可怜。”
听他这么一感慨,碂叟亦是白眼朝天。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二话不说,各自甩袖避了开去。
几日之后,右相王端启奏朝廷,请行屯田之法。
王端道:“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今天下不耕者二十余万,非经国远筹也。虽戎甲未卷,自宜自耕自首。屯田之利有六,而广储刍粮不与焉。战不废耕,则耕不废守,守不废战,一也;屯田之吏十据所屯以为己之乐土,探伺密而死守之心固,二也;兵无室家,则情不固,有室家,则为行伍之累,以屯安其室家,出而战,归而息,三也;兵从事于耕,则乐与民亲,而残民之心息,即境外之民,亦不欲凌轹而噬齕之,敌境之民,且亲附而为我用,四也;兵可久屯,聚于边徼,束伍部分,不离其素,甲胄器仗,以暇而修,卒有调发,符旦下而夕就道,敌莫能测其动静之机,五也;胜则进,不胜则退有所止,不至骇散而内讧,六也。有此六利者,而粟米刍槀之取给,以不重困编氓之输运,屯田之利溥矣哉!诸葛公之于祁山也,亦是道也;姜维不能踵之,是以亡焉。”
当日朝堂之上,百官皆默,周王一阵沉默之后,便问王端:“卿已逍遥多年,如今,因何出此之言?”
毕竟这些年来,左相谢浔及谢氏一族在朝中渐渐坐大,王端几乎被架空了实权。即便被排挤在外,架空了实权,王端也总是笑而置之,从不上心。为此,世人皆称他为“与世无争和气翁”。公子沐笙也曾讲过,如今王端的右相之位近同虚设,若不是御史大夫王笺还有在朝之心,这琅琊王家只怕就要淡出朝堂了。
却,王端竟一反常态,出言理事了!这如何不会叫人惊诧?
☆、 恕不从命
如此,眼见王端突然提出“屯田之法”,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廷上众人更是惊疑一片,一时都未想明白,平日里总是告病不上朝,但凡上朝便做壁上观,装糊涂打哈哈的右相王端怎么就一纸奏章提起了“屯田之法”了?屯田不屯田,种地不种地,和他琅琊王氏有甚么关系?
难不成,琅琊王氏想要在朝堂之上重整旗鼓了?他们终于想要抢回被陈郡谢氏占去的那杯羹了么?
面对众人的猜疑,面对周王的质问,王端却是一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沌模样,不过淡淡一抚须,嗤笑着道:“老臣已朽!不过夜来幽梦,忆及当年战死沙场之故友,他道十几年来边防依旧荒芜,将士温饱仍无自足。闻之,老臣心中甚愧,只怕来日黄泉路上无颜再见,如此,才有了今日之谏。”说到这,王端便是一揖,朝周王堪堪拜道:“但望陛下慎思考之,以教故友泉下心安。”
王端与周王说故友,下感情棋,其实是有依有据的。泰康八年,周王亲征北疆,彼时,周王被困闳谷关,万分凶险,生命垂危之时,是副将张仩领三千将士以命血拼,才救得周王脱出重围。而那张仩,正是王端的妹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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