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4 / 5)
这一问,又叫谢蕴之挑了挑眉。阳光下,他就施施然立在她面前,明明神情冷肃,但那明显的喉结、颧骨下的阴影、下颌清晰的轮廓、宽大而瘦的肩膀,无一处不会令万千女郎怀春入梦。
盯着他那与生俱来的好颜色,周如水不禁笑了笑,又朝他招了招手道:“谢石头,你杵那么远做甚么?”
她这么唤着谢蕴之,谢蕴之也不恼,他的目光淡淡划过她挂在腰间的水色荷包,明眸冷瞥,也不解释方才的话,反是又转了个话题,问她道:“你在与王三习书?”
闻言,周如水并没有回避,她轻轻颔首,实打实地答道:“然也,他可比你耐心多了。”说着,她纤长的手指还在装着弹弓的荷包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从上至下盯了谢蕴之一圈,才老神在在的,认真地继续说道:“谢石头,你可知为何你本与王玉溪齐名,却又总显得差了一截么?”
闻言,谢蕴之诧异地挑了挑眉,如寒星般的双眸却是疏淡依旧。
见他如此,周如水恨铁不成刚地狠狠刮了他一眼,无奈地嗔道:“这世道本便是曲高寡合,你又总是傲视凌人,好似处处高人一等。如此,才会总是失于亲近。”
她睨着他,同往日里一般说着不中听的话,但却好在语气娇软,未带半分恶意。就好似是在埋怨,郎阿郎,汝这性子实在凉,平地里总冤枉。话不中听,却又真是一心地在为他考量的。
果然,听了她的话,谢蕴之眸光一深,他了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却是垂下眼睫,怡然自得地,神色冷淡地,不赞同地嗤道:“人谓我孤冷,却又如何?”
他这话,已是风轻云淡地表明了,他是丝毫都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的。
如此,周如水也忍不住一叹,但再想起他前世的所作所为,周如水倒又不得不颔首应是了。她浓黑的睫毛颤了颤,心中一叹,暗中忖道,“也是了,他一直是傲骨铮铮,孤松清直的。若非如此,来日又怎会放下大好前程,孤守废都,终日默坐呢?”
谢蕴之未想到,他的一句反驳,会惹来周如水这般深以为然的赞同。顷刻间,他便凝起了眉,他上前两步,忽然,就认真地盯向了周如水。他端详着她,盯着她澄澈明净的双目,盯着她静静回视着他的表情,盯着她的神态中全无平日里打鬼主意时的诡诈滑头。盯着盯着,谢蕴之的眉头拢得更紧了,他不禁便摇了摇头,紧接着,竟是再未多言,转身便走了。
☆、 复为帝姬
他这一走,周如水才是真真的莫名其妙,到底是青梅竹马,周如水禁不住便使起了性子,瞪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就喊:“说来就来!说走便走!谢石头,你给本宫滚回来!”
她这么一吼,倒叫夙英心底咯噔了一下。此时,夙英已反应过来谢蕴之所言的一年之约是何意了。她直怕周如水真会追上前去,便连忙拉住了鼓着脸作势要追的周如水,一脸为难地低声劝道:“女君,莫再喊了。二爷这是给您台阶下呢!若是真将二爷叫了回来,您又拿不出《寒食帖》,可就白的掉了脸了!”
“《寒食帖》?甚么《寒食帖》?”周如水诧异地挑了挑眉,不在意地道:“他既来取,拿去还他便是了。”往里日,周如水抢了谢蕴之不少的好玩意儿。抢来了也不做数,她从来都懒得细看,图了一时新鲜后,便全数都扔进府库里接灰去了。
说着话时,周如水是惯常的随意,夙英却是越发的垮了脸。她无奈地提醒她道:“女君,您前岁已将《寒食帖》转赠给刘峥了。”
这话头不提不打紧,一提起刘峥,周如水便冷了脸。再意识到自个抢来谢蕴之的宝贝,眨眼就转手赠给了刘峥那厮,更是直气得想抽自个一嘴巴子。如此,周如水直是恼恨地闭了闭眼,定了半晌后,才瓮声瓮气地道:“去讨回来!”
闻言,夙英几乎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她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女君,这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呐?”
果然,听了她的话,周如水也是不自在地抿起了唇。半晌,她才沉着眉,气呼呼地问道:“他压根不得朝廷重用,许旌却也未赶他出府么?”
孝廉封官后,刘峥算是孝廉中最不得重用的了,他只受封做了监市(城管)。
监市是甚么呢?贱于衙,理市治序。监市属于衙门管辖,却比衙门里官吏的品级更低。平日里大事管不了,只负责邺都沿街商铺的治安监管。
所谓墙倒众人推,众人本就皆知,早前,一直提拔刘峥的周天骄自南城门后心仪上了琅琊王三,已是压根不睬他了。次而,钱闾与傅涑又在殿前与刘峥划清了界限,割袍断义。如此,现今再见了刘峥不得重用,自然是嘲讽有之,奉承全无。这般,刘峥的监市之职便一直都做得不大顺遂。
这些日子以来,夙英算是发觉了,女君旁的时候都是心善好言,天真烂漫的。但只要触及刘峥与谢氏,便似是呕着股气,总是千般万般地看不顺目。
这会儿,夙英更是小心翼翼地回禀道:“刘峥虽只是个监市,许旌却也恰好是个商贩。他在南街的铺子现下正属于刘峥的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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