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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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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就是一百四十两……

商慈盯着掌心里那块金元宝,小脸皱成一团,就算她这八个月不吃不喝,还差四十两呢!

四仰八叉地往后一躺,商慈泄气般地双手捂脸。

叫你装潇洒!看看,这就是高风亮节的后果……

第二日,清晨。

商慈很早便起床整衣下楼,同老掌柜商量住店的事宜。

上房是断然住不起的,只能换成面积小些、家具老旧的下房。

客栈掌柜是个六旬的老者,一派长衫矍铄,看样子像读过书的,听闻商慈要久住,专门为她腾了一间远离大堂、走廊尽头处清净的屋子,在商慈的软磨硬泡下,掌柜给她打了个折扣,原本一晚三钱的房钱算作二钱。

这客栈的地段很好,饭菜可口,掌柜也是个和善人,商慈便没有犹豫,一次交清了半年的房钱。

一块沉甸甸的金锭子变成了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和几块碎银子,商慈再次懊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多拿两块。懊悔归懊悔,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腆着脸上肃王府提前讨酬金,当时话说得那么漂亮,她丢不起这个人。

清晨的客栈大堂并没有多少人,商慈喝了碗米粥,叼着包子便出了客栈。

她打算购置些常用的必需品,姜婉生前把所有的钗环首饰都陆续抵给了静慧庵主,自己是一片叶子也没留下,饶是商慈这种不太注重外表的,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哪怕买几根不值钱的木簪子也好啊。其他的笔墨纸砚、话本骰盅等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物件也预备买些,她在这陌生的京城没什么朋友,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了。

让商慈聊感欣慰的是,王爷命人搜集来的罗盘和八卦镜,在破煞之后都送给了她,这年头找件趁手的罗盘不容易,何况还是开过光的法器。桃木罗盘有两个巴掌大,揣在怀里正合适,像护心镜似的,分外地有安全感。

在街上转了两圈,东西没买几样,她的注意力全被角落里的一位算命先生吸引住了。

那算命先生是个精瘦精瘦的老头,蓄着灰白长须,身上的灰袍皱巴巴的,仔细一看,竟是道袍,他双眼无距,时不时地翻着白眼。

那厮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直把坐在他面前的妇女唬得一愣一愣的。

商慈站在那儿看了一会,见那妇人忙不迭地往那算命先生手里塞钱,心下诧异,这假瞎子演技这么拙劣,竟然还会有人上当?

乌溜溜地眼睛转了转,在周围人开始注意她之前,转身走了。

两个时辰后。

混迹东街数年,自封葛半仙的葛三爷惊讶地发现,就在他的正对面来了一位新同行。

虽然头戴幂蓠,帽沿垂下的白纱刚好遮住了她的面容,但是从她的衣着行止以及窈窕的身段可以看出,这位同行竟然是个女人?

将手中挂着幌子的竹竿往青砖泥缝中一插,商慈很淡定地坐进圈椅里。

桌椅是问客栈掌柜借的,幌子是她扯了块破布现写上去的字,桌上也没有其他东西,干干净净地一只签筒,一块砚台,一沓宣纸,一根秃毛笔。

透过白纱,商慈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葛三爷是瞎子也不装了,白眼也不翻了,正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以前在大泽山的时候,她也曾给村民乡民们相面算命,只要这身本事还在,还怕饿死?

与其让她对面这种江湖骗子出来坑钱,倒不如便宜了她,至少,她说得都是真话。

破煞观风水,她实是业余,可要论相术和忽悠人的功夫,她商慈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提起这相术,商慈是既骄傲又心酸。

她和师兄巽方、小师兄庚明都算争气,把师父最拿手的三样绝活学来了,分别是堪舆(风水)、卜筮(占卜)以及相术。

师兄巽方精通卜筮,观星象,测节气,精太乙,通六壬,仅凭一枚铜钱便可占卜未来凶吉。

小师兄庚明更是神童一枚,擅长堪舆,小小年纪便跟着师父走遍了名山大川,堪地势,寻龙脉,一根鲁班尺丈量天下。

反观自己,相术一门不能说是最无用的一门,无论哪个术数分支都有高人,哪怕是最被人丑化误解的房中术,运用得好,其效用也不可小觑,只能说相术是最接地气的一门。

占星那是给天看相,堪舆是给山水看相,而相术中人,就像她和那假瞎子一样,随便在大街上哪个犄角旮旯里搭个棚子、挂个幌子、戴着瓜皮帽吆五喝六,这档次一下就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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