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4)
当天上吊而死只留下夏荷孤身一人。与春燕的逆来顺受不同,夏荷却很有野心,或许是因为儿时遭遇夏荷对男人早已死心,成为头牌后就周璇于各种有钱有势的男人之间,想为自己博得立足于世的地位。
所以刘莹此时的表情是最恰当的!
姬凰和刘莹之前,是丽春院此时正当红的头牌小玉兰。小玉兰是演员是冯欣欣,演技不俗。剧中小玉兰于战乱中乘船逃亡国外,船被轰碎,小玉兰死在了寒冷的江水中。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冯欣欣娇声细气的唱着黄梅调曲儿,眉目精致如画,描着干净细致的妆容,脸上带着笑却显得如女鬼一般惨然,好似她没有灵魂只有一具驱壳。
高手!姬凰心下钦佩,冯欣欣饰演一个年近二十的妓院头牌,什么事都经历过了,但外表的风光之下是千疮百孔的心灵,娇美的笑容已成习惯,所以此时的表演方式是非常恰当和传神的!
不愧是汇聚一众大演员、追求正统演技的蔡导执导的大型电影,每一个人实力都很是不俗!
冯欣欣一边唱着清脆动听的黄梅调,一边正在细细描画着一个人偶。那人偶有手臂长短,周身没有布料包裹,打磨得十分光滑,人偶的脸是一片空白的讨喜圆脸,冯欣欣用小细毛笔描画着布偶的眉眼,目光十分专注,像是在做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那木偶的眉眼已经描画了一半,在冯欣欣的手中已显出了口鼻,她就当两人不存在一般描画着,整个人却显得阴森森让姬凰不自觉的感到周身凉飕飕,背脊也是一阵阵的发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冯欣欣专注的目光看像姬凰和刘莹,扬起手中的木偶轻轻笑道:“这是喜。”
刘莹撇了撇嘴,姬凰却是心下一动,身躯微微颤了颤,轻轻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扫了一眼木偶,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不安。
不待两人说话,冯欣欣又转过头去,将那木偶的脸擦拭干净,然后再次举笔……
“这是怒……”
“这是哀……”
最终,冯欣欣放下了毛笔,扬起手中的木偶:“这是乐……”
“是。”姬凰保持着沉默如同受惊的麻雀一般。
“木偶会痛吗?”冯欣欣轻声道。
“一个破木偶,哪里会痛。”刘莹不耐烦的嗤笑一声,直视冯欣欣的眼睛眼中带着挑衅,似乎在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夏荷以后定然比你红!
咔嚓!
冯欣欣却是对刘莹轻轻一笑,媚态横生,然后纤细的手一下掰断了木偶的手臂,再次问了一遍:“是啊,木偶会笑、会怒、会哀、会乐,但它不会痛。”
接着冯欣欣看向姬凰,眼神空洞又带着点癫狂:“春燕,你说它会不会痛?”
姬凰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缩着脖子好似受惊的小鸡崽,半晌才颤巍巍的开口:“回玉兰姐,不、不会。”
“为什么?”冯欣欣笑着擦拭木偶脸上毛笔画出的口鼻。
“它……”姬凰深吸一口气,双只手紧紧抓着手绢,骨节都已发白:“因为它没有心。”
“呵呵,对!没有心!”冯欣欣如丢破布一般将木偶丢开,笑声像清脆明珠落在玉盘,她淡淡却又仿佛开怀的开口,语调软绵绵温柔柔:“春燕,夏荷,你们要记着!女人要像木偶一样才不会受伤,要像木偶一样才不会觉得痛,要像木偶一样才能欺骗别人!丢弃你们的心吧,那东西没有一点价值!”
刘莹似是想不到冯欣欣会这么说,也许是唤起了童年的记忆,身躯一颤眼中泛出冷光,接着冷冰冰开口:“玉兰姐,不用你说,我姨娘上吊那天我就懂了,这人啊,还得为自己活,为自己挣!”
但姬凰却是呆立当场,似乎没回过神来,就在刘莹和冯欣欣都暗自皱眉以为姬凰演砸了时候,姬凰却缓缓看向了那被破布一般的木偶,神情带着执拗和倔强。
口张了张,喉咙发出沉闷的咕噜声,过了半响,姬凰才对上冯欣欣的眼睛,带着不屈和坚持还有似乎永不会磨灭的希望:“玉兰姐,它不会痛也没有心,喜怒哀乐都随着你想要的改变,可它没能欺骗你,你对它也不会喜欢。”
冯欣欣的笑变冷,微微俯身对上姬凰的眼睛:“因为它没有心。”
“你让我们不要有心,可是没有心,玉兰姐连你都会丢掉它。”
“不,它没有心也没有脑子,而你可以无心却还有脑。”
“有脑又有何用?”
“它无心所以怒得如恶鬼屠魔,你无心有脑却可以怒得如雨后梨花。”
“……这样虚伪,跟跟街头卖唱的戏子有什么区别!”
“哈哈……”冯欣欣温柔的笑了,一双妙目盯神情愠怒的姬凰,笑得粲然如初春嫩芽,笑得如同荒漠中唯一有色彩的妖魅,然后笑容猛然一收:“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春燕啊春燕,你以为你现在在哪里?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你在妓院!你既是婊子也是戏子。”
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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