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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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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盛秋实想进一步打探时,护士走过来再次催促他去看片子,薛选青也火急火燎地赶到了。

她认得盛秋实,开口就问:“现在什么情况?宗瑛在哪里?”

盛秋实拿一套官腔回她:“送来得及时,我个人认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具体情况还要等会诊结果,毕竟……”

薛选青哪有耐心听他婆婆妈妈地讲,霍地一把从他手里拿过病历板从头看到尾,一个字也不肯放过。

她看完忍着一口气,将病历板递给他,转过身恨不得找个沙袋猛揍一顿,最后却只抬手狠狠拍在了墙边排椅上,震得坐在排椅最边上的一个小孩子哇呜哭了出来。

薛选青掌心拍得通红,既痛又怒,整整两个月,她一直被瞒在鼓里,生病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一个人扛?到底怎么扛过来的?!

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急诊室里人来人往,家长匆匆忙忙跑过来将孩子抱走,长椅上顿时空空荡荡。

薛选青一屁股坐上去,看着对面白墙发愣。

她大概是从单位赶来,身上制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一头短发看起来有两三天没洗了,眼底藏着青黑疲意,双眸失焦,过了好久回过神,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

护士这时又来催了一遍盛秋实,等盛秋实走了,又紧接着转向薛选青,警告道:“警察同志,这里不能抽烟,要抽去外面抽。”

薛选青连忙将烟盒塞回口袋,一抬头,看到盛清让,努力平复焦虑情绪问道:“来了多久?”

盛清让回说:“大概半个小时。”顿了顿,他问:“宗瑛有没有什么亲人可以联系到?”

薛选青毫不犹豫地回了六个字:“有,但等于没有。”

宗家那一拨人向来不在意宗瑛过得怎么样,至于她妈妈那边的亲戚,远在千里之外,也不是紧急联系人的上佳选择。

这几年,宗瑛的紧急联系人栏里只有一个人——薛选青。

盛清让打消了请她家人来的念头。

然这时护士又喊道:“请宗瑛的家属过来办个手续。”

盛清让闻声转头,薛选青却已经起身走向护士站。

盛清让只能远远看着薛选青在柜台前出示证件、填表付费,而他在这个时代没有身份、没有人脉、没有足够的钱,能为宗瑛做的事情少得可怜。

薛选青办妥手续就站在走廊里等,直到护士同她讲“会诊出结果没有这么快的,你不要站在这里等,会挡住通道的”,她这才转过身,走向盛清让。

盛清让问她:“还要等多久?”

薛选青边讲边往外走:“过会要转去神经外科,讲到时候会通知。”她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到门外时,碰到一辆救护车乌拉乌拉地朝门口驶来,它倏地停住,在接连的“让一让、让一让——”催促声中,人来人往的急诊入口让出通道来,迎接新的急救病人。

薛选青和盛清让也避到一旁,等乌拉乌拉的声音歇下来,门口重新恢复秩序,薛选青往后一靠,背挨着墙,摸出烟盒与打火机,拇指一按,“啪嗒”一声响,暗蓝夜色里亮起一星火苗。

她点了烟,低头深吸一口,烟雾在肺里下沉,又缓慢从鼻腔里逸出。

“几年前我也带宗瑛来过急诊。”她突然开口,烟雾被夜色扯得稀薄一片:“日子过得太快了。”

盛清让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微妙情绪变化,侧头看她一眼,谨慎问道:“我能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的急诊吗?”

“因为一起事故。”薛选青紧紧蹙眉,用力抿起唇,唇瓣却不自觉地轻颤了颤,为压制这种回忆带来的不安,于是又低头抽了一口烟。

事故?盛清让陡然想起宗瑛生日那晚他们聊到的某个话题。

那时他问她为什么不再是医生了,她的回答是:“发生了一些事故。”

他又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运动,她说:“攀岩。”

联想起宗瑛回答时难辨的神色变化,盛清让问薛选青:“是因为攀岩发生的事故吗?”

薛选青愕然抬头看他一眼:“你知道?”

盛清让摇摇头:“不,我只是猜测。”他稍顿,又道:“宗小姐在攀岩过程中伤了手,无法上手术台,所以转了行?”

薛选青听他讲完,迅速低头连吸几口烟,动作里藏满焦虑与懊恼。

她接连反驳:“不、不是……”说着突然抬了下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接着道:“那天宗瑛最后一次和队里一起出去,说爬完这一次就不爬了,因为攀岩对指关节的压力很大,很费手。

“外科手术对手的稳定性和耐力要求非常高,神经外科医生的手尤其精贵。

“她从心底里喜欢神经外科,这个取舍也许是必要的。”

薛选青一路铺垫,说完又低头抽两口烟,才接着往下讲:“那天天气很好,我记得。才下过雨,空气也特别干净,我们选了一条常规路线。那条路线难度等级合适,我爬过很多遍,非常熟悉,每一个难点我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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