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2)
”
“父母有爱子,待之如珠玉;父母有恨子,欲置之死地。公子,这天底下,最难测的不是人心,而是父母心呐。人心可防可避,父母心却是避无可避。”张公公神色悲悯,似被触动旧情。
能被送进宫当太监的,大多是被亲生父母送出来的,为的也一样是那几两银子罢了。
说物伤其类,比起萧安的旁观心酸,张公公才算是真正的内心深有触动。那些女人被害得人不人,鬼不鬼,而他被去了势,成了无根人。说到底,也不知道是谁最可怜。
太孙吴听得心中也觉难受,道:“圣贤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却原来也有不慈不仁的人在。原来圣贤书,也是骗人的。”
张公公一笑,“又哪是骗人的,不过是想要借此教化世人,不曾想被人利用做了坏事罢了。”
太孙吴点了点头,也不会贸然相问张公公的往事。
张公公却是说到萧安与柳客卿之事,“萧姑娘不忿,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柳先生已答应只要他们能供出有用的线索,便能放他们一命。君子一诺,重逾千斤。一个人要在世间立足,便靠于此。况那一行人还是为人证,就更不好死了。”
“只是,”张公公一顿,“私开铁矿,却是诛九族的大罪。就是他们是被人骗进去的,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柳先生再能保他们无恙,后面定罪之事不还在陛下?便是陛下心慈愿意饶恕他们,从京城回祖地路途遥远,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山匪之流?这人做了坏事,迟早也是有报应的,阎王殿里的老爷,也不会因他被人害过,就能把他害人的事情一笔勾销?这因果不对,生死薄上还是得多记上一笔!”
大庆天下之大,臣民万万,不过数百罪人,又当得如何在意。这等欺辱妇孺的恶人,就是死了也不过是一句报应罢了。
太孙吴当然知道张公公言下之意,不过是些恶人,早死晚死也并无不同,然而他来与自己说这些,却是要卖他一个好了。
张公公继续道:“萧姑娘嫉恶如仇,然却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此时心中郁郁,要能得公子开导一二,许是感情更甚。”
也是张公公多管了一桩闲事,这太孙收买人心的手段虽是粗暴了一点,让人一看就明白,哄着下面的些人倒是没问题,不过对上聪明人就没用了。
萧安不是身处底层之人,不是几两银子,几句好话就能收买之人,她视太孙为兄弟,在张公公看来也无非是太孙运气不错在恰好的时候遇到了这个人,愿意为他生死。
不过稚子之情,最为难得,又最为易碎。
“就陛下与魏侯,多少年下来方才有了兄弟情谊?总是要一点一点去维护的。公子不动,随着日子,她就远了。”张公公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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