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2)
这话一出,就是魏家大舅母脸色都变了,“你表哥回来也去查过,是被九关借去了,九关一连五年灾害,只得往六关里借粮了。”
三关富、六关贫、九关只靠天吃饭。
九关有河流,河流边上肥土,聚居人多,然而天气多变,一年气候好之时自是大丰收,有小江南之称。气候不好,开春晚化冰变水涝,妨碍春种;近秋时的寒气袭来,冻成谷,一年下来空劳作。不说老百姓,就是守关将士也有五万在,还有军户里的老小,哪有不借粮的地方。
当初六关若不是借了九关粮草,也不至于后来粮草不继,粮草没有不济,魏侯也不至于佯装输战连退两城。
不说九关气候几百年来都是那般几年好几年不好的情形,萧安盯着厉家婶子道:“厉家婶子觉得,九关真的差那么多粮?”
萧安怒起翻恩仇
厉家婶子的脸色苍白,主位上的魏家大舅母脸色也不好看。
九关里有没有那么差粮食她们这些内宅女人是不知晓的,然而却能想明白一个道理,借粮的当然想越借越多,然而出借的却不得不想一想自家够不够吃,再来衡量自己能借出多少,对方何时必须归还。
如此,当初六关的粮食有借给九关到自己也保证不了的地步?
当然,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于厉家婶子而言,重要的是她的夫君让魏侯退了两关,是以为何萧安此次前来寻她,这便是缘由。
“当年在谷阳查出了一批兵器,随后就有人参魏侯有造反之疑,再然后不久外敌来袭,六关粮草告急,厉先生劝魏侯连退两城,紧接着就出了通敌书之事,最后军中隐有哗变,魏侯父子不忍污蔑自刎身亡,以证清白。袁大人,我想问的是六关五年无灾,军粮去了哪?”常家大姑娘抽出刀压在了袁大人的脖子上,冷颜问道。
袁大人一脸镇定,并非刀剑可胁迫之人,然而因晚辈的冒犯,面色难免带了怒气,“常姑娘,我是官,你是民身。别以为你爹是六关大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常家大姑娘一笑,不复之前女儿态,颇为洒脱道:“袁大人莫非不知,太孙已到三关视察军务?我便是为所欲为又如何?只要能替魏侯申冤,别说是拿刀指着你,就是……”
“灭你全族又怎样?”常家大姑娘目色凌然,一字一顿道。
也到了此时,袁福宁才双目瞪大,脸色巨变,“因太孙到了三关,你们为了与魏侯翻案,就想要污蔑朝臣?常凤!谁给你的胆子?”
刀锋薄利,袁大人一动,便察觉到一阵凉气,脖子上显出一道血口,缓缓冒出血迹来,本是愤怒的心立即冷了下来,再不敢妄动一分。
他到底记起来这一位当年也是杀敌不少的煞神,不过是被萧安与程谨安的名声所盖罢了。
常凤冷笑,“袁大人原来还记得自己是大庆朝的朝臣。自大人五年前来任边官,我想了想,不论是魏侯还是我父亲,俱没有得罪大人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大人三年前为何要说六关粮草告急?或者换一种说法是,六关里的粮草真有全借给了九关?”
袁福宁冷静下来,看着还是小姑娘的常凤,“我与你父也算同僚一场,今日之事大可假作没有发生过。魏侯之事,我亦痛心,明白尔等心情。只是你若怀疑九关借粮之事,可向九关询问。便是告知三关太孙前来查账,亦是一样!”
常凤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袁大人过将军府一叙了。账目的事情,不管是魏侯还是我父,俱不该管,也不当查。然而等太孙来六关巡查却是可行。如此便劳烦袁大人一家子在将军府中等一等,一切事情等太孙来了,自然明白。”
……
“不说六关的袁福宁怎么让六关里的粮库空了的,魏家三代掌兵,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送城的懦夫!我倒想知晓厉冯白用的甚样的手段,让我二舅与外祖父同意退兵两城的?”萧安端起茶杯砸在厉家婶子面前,厉声道。
茶碗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厉家婶子一直苍白着脸,额头的汗珠直往下掉,便是坐在椅子上,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常家大舅母早已瘫坐在了座位上,尤不信道:“没了粮草还如何打仗呀?这退也是应当的不是?谷阳有一万将士,连着凤阳的一万也跟着上了战场,还有两城的百姓,哪个的命不是命,哪个不是大庆的子民呢?退又哪错了?”
这般内宅女人说出来的话,却也有着那么样的道理,萧安起身看着自家大舅母,闭了闭眼,才道:“舅母。谷阳、凤阳、凤鸣之后,往东往南还有万千百姓,往北还有天子都城!大舅母为两关百姓、将士心疼,若是三年前凤鸣城也跟着破了,又有多少□□离子撒?多少人枉死蛮夷乱刀之下?大庆天下还可安在?大舅母可还会不会心疼?”
“陛下使七万大军守六关,年年军饷辎重拨来,就图个连退两城,置大庆江山于危机之下?六关七万兵士,有各省服役人,也有拖家带口驻扎边关多年的军户,在边关守着为的也是连退两城,置自己的妻子父母族人于蛮夷的乱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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