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4)
也同样,萧铭待他的好陆天羽都铭记于心,即使这一段关系始于交易,他也心甘情愿。
萧铭先前已经将东西收拾地差不多了,如今将竹舍一收便可直接上路,而陆天羽更是没有什么需要拖延的事情,师徒二人干脆利落地启程,重返陆府。
再次回到相遇的城镇时,两人都颇有种物是人非之感,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原本巍峨大气的陆府如今已成断壁残垣,更是感慨世事难料。
萧铭与陆天羽并未率先进入陆府,而是在城内打探当时的情况。虽然时隔半年之久,但玄钺那将整个陆府沦为废墟的惊天一剑却仍旧让城中诸人津津乐道,百谈不厌地向慕名而来的修者们讲述着当时的场景。
据传,当时的玄钺一袭白衣,手持长剑;据说,他浑身剑意逼人,一路缓步踏入陆府正堂却无人胆敢稍加阻拦;据说,他未竟一词,只是抬手挥剑——然后,陆家宅邸便塌了一片,剑鸣声宛若雷霆,直震得城内之人双耳轰鸣,经久方止。
萧铭不知这其中到底多少属实多少又是夸张,但讲述者眼中真心实意的崇敬与追捧却让他宛若身临其境,而如今陆府内尚且残存的肆虐的剑气,也能令人一窥当时的情境。
不少剑修从四面八方赶来陆府,就是为了感受玄钺那一剑残存下的剑气,据说已经有不少剑修在陆府参悟后恍然彻悟、触摸到剑道之大境界,更加使得其他修剑者对此处争相追捧。
——现如今,与其说那片废墟是陆府,倒不如说是玄钺留下的一方悟剑之地,至于原本陆府的主人们,谁又会在意他们如今的去向呢?
当然,对于外来者而言,陆府众人的生死与他们毫无关系,但当地人对此却知晓不少。
玄钺那一剑不仅斩塌了整个陆府,更是斩断了陆府众人脚下的仙途。陆家人本就心智不坚、太过执着依赖于外物,而忽视了自身的修行磨练。在直面玄钺的一剑之威后,他们的心境出现了极大的破绽,浑浑噩噩、丧胆亡魂,即使玄钺未曾伤到一人,却切切实实地将他们未来的期望碾碎、留他们在世间苟延残喘。
萧铭微微叹了口气,自然知道这的确是玄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他打别人的脸打得向来干脆利落、丝毫不留余地,为此,萧铭还着实头疼过不少次。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陆府得罪了玄钺,还有谁人胆敢与他们扯上关系?就连玉琼阁所谓的“讨还公道”最后都不了了之,而孤立无援的陆府,最终便这么败落了下去。
陆天羽听得浑身微微发颤,激动地紧握住手中长剑,恨不得能够时光倒转,亲眼看看陆府颠覆的那一幕。萧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克制,随后在当地人的指点下寻到了陆家人现今的落脚点。
再一次看到那位陆家家主时,他早已不复曾经谦恭遮掩下的倨傲——那时的他就算修为比萧铭低,也仍旧带着种世家的高高在上,看不起萧铭这等落魄的散修。
大约陆家家主从来没有想到,堂堂陆家仅仅因为别人的一剑,便这么毫无挽回余地地倾颓,这狠狠地打了他的脸面、毁了他的骄傲,演变成了他的心魔。每当他试图打坐入定,头脑中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盘旋着那一日的剑影,激得他心绪难平、灵气散乱,而陆家其余人等也尽皆如此模样。
萧铭带走了陆天羽、夺走了陆家通过捷径兴盛的未来,紧接着,又是玄钺一剑斩断了陆家的基业,摧毁了他们的依仗——陆家人骄傲了太久、也幻想了太久,如今一朝梦碎,所剩的仅仅是沉沦。
倘若他们心智果决,也许还能够在这一次的挫折中涅槃、平步青云,但很显然,养尊处优的陆家人却并没有这样的潜质。
萧铭带着陆天羽隐没在暗处,欣赏够了陆家人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姿态,这才施施然出现在陆家家主面前。
“——陆天羽!!”陆家家主咬牙低吼,憎恨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倘若不是陆天羽偷跑出陆家,便不会引来萧铭,而倘若没有萧铭,也不会有随后而至的玄钺——所以,在陆家家主眼中,一切都是陆天羽的错。
陆天羽沐浴着陆家家主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目光,却格外畅快享受般地笑了起来,他微勾着唇角,初显丽质的面孔宛若乍然盛开的罂粟花,艳丽下隐藏着淬毒的獠牙:“我真是高兴啊,看到你们竟然还活着。”
“你这个恶魔!”陆家家主目眦欲裂,“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会长成如今恶毒的模样!你身上的妖族血统就是罪恶之源!陆家就算败落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呵……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由衷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陆天羽微闪的黑眸中国全然是即将溢出的恶意,“况且就算你们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所幸如今你们的筑基修为大约还足够支撑你们多活一段时间,但愿在我成长到足以亲手向你们复仇的时候——你们仍旧还能够如此嚣张地叫嚣。”
尽管陆天羽如今不过是练气初阶,但陆家家主却仍旧不由得被那满是恶意的森然目光刺得瑟缩了一瞬,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在我像是你们曾经所希望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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