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2 / 3)
叶影婆娑。我靠在躺椅上看胤禛抱着孩子仰面闭了双眼,午后安逸大抵就是这样吧。
大红襁褓上系了块的镂空白玉坠子,一个玪字静缓摇晃,带着那道金黄穗子扫在胤禛的宝蓝色剑袖,忽明忽暗。
永玪——康熙赐的名。弘晖也是,父子皆是。
胤禛亲手拴在那里,衬着弘晖的玉牌。恍然间,我竟觉两片相似的白玉混成一块,包裹在厚重看不出内里光芒的顽石表皮下,沉睡脚边不知名的某段路上。不开启,谁也不识,不相亲,谁也不知,这对落于万千百姓家寻常巷道院的父子,原是今日王孙。
若是不来这里活上几十年,哪里知道这段故事,因我而起,不知何时终了。欠他们的还不上,却已各自得到想要的,他们都已长大,满心爱恋,不埋怨不记恨。
同样被赐了名的,还有胤祥的儿子,弘晓。他和孝颜无甚反应,只是接受谢恩,似乎我们都变了很多。不知是时间神奇,还是这个时代,我只知道若是再来一次,我也回不到过去的少年时光,难再寻回那段记忆,留在心底偶尔回想。
胤祯回了军前,有人却到了京城,在七月,在胤禛从热河回来时。
将至傍晚,我看到一袭黑影跟着熟悉的背影进了书房。桥下的水波静静晕开,层层扩散到看不见的地方,只一轮昏黄暗月浮于湖心……那夏秋交替的风,带不来凉爽只有闷热,湿了脊背。
入夜,胤禛回到房里,悄无声息地上了床。我靠过去轻轻揽住,闭了眼睛,困意袭来。
他何时走的,是否走了,留在京里还是已赶回去,一概不知也不去看,更不问。腹隐隐地疼,不甚明显,依然有些似是感应的东西,极浅。
第二日一早竟见着那对兄妹,抱了福慧站在门前,年氏低着头轻轻拍抚年幼的儿子,她的二哥长身直立挡住我一半视线。
大老远走过来,利落甩袖单膝地,依然奴才,依然福晋,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
看了眼身后亦步亦趋心跟随的年氏,低头便笑,“年大人起吧,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家人自不必客套,何必如此拘谨。”
“福晋言重了,年某不敢。主仆君臣,奴才省得。”
他就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坚持。
摇头笑笑转过身,搭了眉妩的手看向湖心,一叶舟径直飘过来停在桥头。“既如此,便等你家主子回来吧,恕我一女子不能好生招待。”走了两步,停住,偏头瞥了身后二人,一跪一站未动分毫。“可巧年大人一来今儿就天朗云舒,我这福晋带你家妹还有甥儿去湖上饮茶自在,可好?”
眼里的心戒备哪有半主仆君臣之道,嘴上我也会。
接过福慧抱在怀中,一张脸长开了许多,似他额娘也似阿玛,多神奇。
我敬生命,不觉孩子烫手。坐于船尾,年氏几步蹬上来,心坐在对面,盯着孩子,更像盯住我抱他的手。
原以为我是纠结的那个,想来她更是。不想要的是她,不想生的是她,生了放不下的亦是她。女人,就为了一个男人,几个孩子,拴住一生。
将福慧交回年氏手中,远远退去的是跪在桥上的黑色身影,直挺挺地守在那儿,渐缩成一个隐约的黑。
随意仰躺,凉风渐起,闭了眼不见天空日月,不见人世浮华,只一缕檀香之气缠绕周身,氤了满湖满心。
☆、273且喜极悲2
晚秋转冬时,格外的冷。
湖面未冻,已感到冬日寒凉。雾气白茫茫一片笼了整座水中建筑,像是缠于半山腰的梦幻仙境,半不真实。
接到来信,匆忙赶到弘晖的院,已过了半日时间,天色暗下来透着一丝冰湿的潮气,似是欲雪。
推了院门,不同寻常的静。示意眉妩解语看着人搬运大衣箱食盒,吸了口气走向正厅,心里倏地窒了下,忍不住咳起来。
康熙端坐在首位,胤禛常坐的那张雕花木椅中,抚着茶杯盖边缘眯眼看我。烛光忽明忽暗地摇曳着他胸口处那条金龙,热茶浮起的氤氲似雾,其后的鳞片忽闪着耀眼光芒栩栩如生,双眼凝了金红抬爪欲飞。
福身请安未被叫起,低头蹲在地上,听得头正前方嗽了一声低沉询问:“这是得了消息,特地赶来见朕?”
“回皇阿玛话,是挽儿见您过来心里欢喜,送了信给臣媳高兴几句。可巧近几日天气转凉,早就备下衣食准备送过来,又想有日子未曾进宫,胤禛出门办差前还特地嘱咐臣媳多进宫去给皇阿玛和额娘请安……”
“嗯,老四比你有心。”
低哼的一句听不出喜怒,我忙收了话音看住眼前灰色地砖,头跪在地上,应了声错。
康熙倒哼出声笑,茶杯被盖子摩擦得咝咝作响,“自己儿子的家,跪什么,起来吧。”
四个月大的孩子被他抱在怀里,还有个男娃偎在膝头,弘晖和红挽站于两旁低头不语。此时的康熙看起来依然像个皇帝,架子十足威严不失,只是笑起便有深刻痕迹的眼尾平添了几道柔软。
他终于见到弘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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