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2 / 4)
听着,他的道理得浅显易懂,只是能做到的,不多。
康熙坐直身子倾身看我,抬手指向我时脸上露出了第一丝笑,很爽朗明快的笑,“你!是个好内奸,不搅局不声势能把自己伪装成天下第一的忠臣,连朕都曾被你骗了。赢了朕,你可欢喜?”
我想起那一局的厮杀,忍不住笑起来,摇头之后又再头,“谢皇上夸奖,奴婢心中自然欢喜,只是游戏终究是游戏,打发时间的消遣而已,做不得真。游戏的认真,仅限于游戏中的人,戏外,还是要做好自己。”
“你呢?游戏外的你自己是什么?”他看着我认真地询问,像是与我同时在思考这个问题。
“奴婢从来没有选择,也不需要选择,皇上让奴婢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不对,这不是你心里的话。”康熙从椅中站起,慢步踱到我身前,低头看着我。
仰头望着他,只觉此时的距离不再是前次的紧张对立,好像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他是关心儿子媳妇又理解包容的慈爱父亲,而我,是被他又宠又骂的老四家的丫头。
我看着他就笑起来,只是回话再不敢似从前,“皇上,奴婢心里的话您都知道,既然不出口,就是实现不了的愿望,无谓让您烦心。奴婢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皇上请放心。”
康熙看了我一会儿头,仍是站在原地,抬头看向我身后的朱红色大门。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仍是微弱,却让我不再寒凉,因为我知道,外面有胤禛,他在陪着我。
“你回去告诉胤祥,他是朕的儿子。”康熙的话惊得我想要抬头,却仍是把头低下看着膝前的地砖,上面有我的影子,还有滴落四溅的泪。
“他得对,你们两个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你们一直陪着老四,他也离不开你们,朕知道。只是朕不能再让他留在这里,也不能再让你留下。你们出去走走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当是离开京城南巡去了。你不是有银子么?你的意言堂……意言堂……展笑言,展笑意,名字起得不错。也许有一天……”
康熙的话到一半,长叹了口气,拍拍自己袍摆转身走回桌案旁,背对着我负手而立。
我抬眼去看,竟觉得这个背影有些苍老,他身后垂下的发辫已经染了大半霜白。
莫名地我心头一热,伏身趴下额头抵地,忍着心酸哑声道:“皇阿玛,臣媳不孝,惹您烦心了,臣媳代胤祥一起给您磕头。我们会走,会离开京城……您多保重。臣媳和胤祥不管走到哪儿,都不会忘了您这二十年的宠爱照顾,都会祈求神灵保佑您和大清朝的。”
我趴在地上等不到回应,悄声抬眼去看,康熙的手支在桌沿了头。隔了一会儿,才向我摆了摆手,轻声道:“去吧,跟老四回你们府里去吧。”
胤禛没有问我康熙了什么,只是一路抱着我坐在马车里。他的脸冰凉,却不肯让我用手去摸,始终握着我的手贴在自己胸前用斗篷罩住。
他带我到了弘晖的院子,用炭火烧了火锅,我们三个围坐在桌旁,专心地吃。
隔了许久未见,弘晖又长高了。他看得懂我们的愁,没有缠着笑,只是坐在椅子里偶尔看我或是看他阿玛。他体贴地为我搛菜,却不话去打破午后的宁静。
我们撑了笸箩支在雪地里,在下面撒了些米,等着麻雀自投罗网。弘晖牵着线绳远远地蹲着,我和胤禛坐在房门口看他。
此时认真盯着麻雀跳跃啄食的弘晖还像个孩子,完全不像刚才听到我要离开京城时所表现出的早熟坚定。
十三岁,正是胤禛当年娶我的年纪,我把他当作大人看待,告诉他实情。他主动提出要跟我同行,和我的想法一样,虽然自私我也只能如此。
他一直住在这个山坳中的院子,不是出路。即使今日不再是凤子龙孙,他总会成长为男人,总不能像私养在外的女人一样躲藏,不见天日。
胤禛听了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也许,他在斟酌。
关于弘晖,关于我,还有他自己。
☆、154随缘祉命2
康熙49年尾声的那个腊月,仍是漫天风雪。
庭院里的梅花开了一季又一季的白,在这个冬日格外娇妍。一簇簇的玫红艳粉,掩映在压枝的积雪下,像那股随风飘散的幽香一样,藏也藏不住。
孝颜为胤祥生了个孩子,他们俩的第二个孩子,男孩。康熙像是以前那样,为这个的婴儿赐了名字——弘暾。
胤禛陪我和胤祥一起守在门外,紧张得像是里面受罪的人是我。
我和胤祥看着他把弘暾抱在怀里,在他脖子上套了块长命锁。指尖心地轻抚着他细嫩的脸,眼中竟有看向弘晖时的那种温柔,还有隐约可见的不舍依恋。
只是一位没有爵位的皇子又生了个孩子,如此而已。可是我们心里都明白,他的出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分别。他的啼哭,不止为自己的降生,也许,也为我们藏在心底隐忍的离伤。
大年夜,胤祥陪着坐月子的孝颜母子留在自己府中。德妃的永和宫稍显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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