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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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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重新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待到红烛将尽,蓟和抬眼看了看他,转了下手腕,唤道:师

鹿鸣抬起头:嗯?

蓟和愣了愣,眼底清明了些,道:鹿鸣。

鹿鸣道:怎么了?

蓟和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看窗外。

鹿鸣转过脸。

蓟和:下雪了。

第二日早晨打开窗户,满目盈白。

蓟和晨起冒了寒,再加上昨晚坚持写信有些着凉,吃过早饭后鼻塞声重,懒怠动弹,又头晕咳嗽,只得重回床上躺着了。

鹿鸣给他掖了掖被角,担忧道:你在客栈里休息,不要跟我上山了。好不好?

蓟和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是一阵咳嗽,鹿鸣赶紧给他倒了杯水,看他喝下,给他顺了顺背,柔声道:你好好休息。只是普通感冒,不要担心,好好睡一觉。

蓟和勉强说了个好,嗓音沙哑得要命。

于是鹿鸣和沈棠便一步一步朝阳谷山走去了。

阳谷山在这一侧人为开辟了一条整齐的山道,两人走到半途,鹿鸣止步道:不用再到山顶了,半山腰景色也甚为奇绝,就在此处观赏。

沈棠听出他话中之意是此地更为开阔,若与野人相遇,也容易施展。

周围古木参天,树干上铺着厚厚的积雪,稀疏的阳光从缝隙间漏下来,鹿鸣站在山崖处俯瞰下面,沈棠围在几棵树的旁边打转,转完突然一抬头,问道:师尊,蓟和是你最喜爱的弟子吗?

鹿鸣:

鹿鸣道:是。怎么了?

沈棠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承认得那么坦然,一肚子的话突然不知道从哪说起了,犹豫一会儿,只好换个话题道:我觉得我父亲并不是十分喜爱我母亲。

鹿鸣眯起眼睛,何出此言?

沈棠道:他若是爱我母亲,又怎么会对我不管不顾呢?

鹿鸣道:可是在你母亲去世后,道陵君再未娶亲。

沈棠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他魂魄孤寒,生前对世上任何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不单单是只对我母亲。

鹿鸣没说话,想起他之前提过的南院,心想难不成道陵君真是同道中人,可他如果真的对女人没兴趣,又怎么会有孩子?

正在沉思之际,沈棠可能是心中郁闷难平,将腰间玉箫取了下来,竖在嘴边,吹响了婉转的曲调。

鹿鸣没忍心打断他,静静听着,吹到高潮处,曲调艰涩,瞬间戛然而止。沈棠突然大叫一声,警惕道:什么人!

鹿鸣吓了一跳,镇静道:是不是野人出现了?

沈棠盯着他身后,沉重地点点头。

鹿鸣心中一喜,心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拍了拍沈棠的肩膀:不要慌。

沈棠道:它好像又躲起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鹿鸣道:把你的箫拿起来,接着吹奏。

沈棠尚在全神戒备中,闻言愣了愣:吹什么?

鹿鸣想了想,说出一个名称:《雉朝飞》。会不会?

沈棠道:会。

鹿鸣嘴角微扬,沈棠便将玉箫竖在唇边,一曲婉转柔肠的《雉朝飞》飘扬在林间。

《诗经》中曾以雉之朝飞作为爱情生活的象征,琴曲继承了这一主题,并流传着两个不同的故事。

一个故事是说:卫女殉情而死,她的褓母在墓前哀伤地奏起她生前抚弄的琴,忽见两只雉鸟成双飘飞而去。另一个故事说:牧犊子终年放牧打柴,直至暮年仍是孤身一人,他见雉鸟都是成双成队地愉快飞翔,非常羡慕,愈加感到自己的孤独凄凉,伤心地唱道: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兮于山阿,我独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奈何?

而无论是哪一个故事,都是哀伤凄婉之极,令人闻之动容,曲调亦是逸韵幽致,含恨无限。

沈棠边吹奏边往林中开阔处移动,避开了枝桠交错,萧声也越发得悲凉凄艳,他慢慢懂得了鹿鸣是要把那野人引出来,也按着剑柄警惕地看着四周。

曲调发出一声高亢的转折,林间扑腾起一群飞鸟,鹿鸣眼神突然凌厉,向沈棠示意,下一刻野人便从树丛后跃了出来。

鹿鸣瞬间拔剑出鞘,野人吼叫着狂奔过来,本是冲着沈棠的,奔到半途,却突然调转了方向,转而向鹿鸣扑过去。

它体形壮大,像一座小山一样压过来,鹿鸣见躲不过,便向后下腰,脚底生风,剑尖在雪地上一撑,直接从野人腿胯之下滑了过去。

那野人视线里没了人,气愤得捶胸顿足,一下子转过身,又朝两人袭击过来,沈棠在一边依然不紧不慢地吹着箫,野人听到曲调似乎怔愣了一下,鹿鸣看准机会,一下子抓住了野人的手臂,左手手肘重重捣在了野人的腰窝处。

野人痛得嚎叫,鹿鸣丝毫不敢懈怠,回身握剑照着它的腹部砍了一剑,野人见血就会发狂,果然受此一剑,身上的褐毛全都炸了,眼中充满了血丝,怒吼一声就猛扑向沈棠。鹿鸣为他挡了一下,背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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