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度低音 第5节(2 / 3)
,然后走到白朗对面坐了下来。
他的动作不慌不忙,看起来十分优雅,白朗不说话,他也就这么悠然地品着酒。
白朗莫名有些手足无措,低头抿了一口牛奶,奶香味在口腔里四溢开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蠢了。
“首席,谢谢你。”他只好没话找话说。
祁斯年说:“你好像总是对我说谢谢。是我要邀请你排室内乐,我该说谢谢才对。说实话,大提琴的独奏恰空不多见,与我如此合拍的更是可遇不可求。”
白朗觉得脸有些发烫,心说,那是因为我听你的恰空听了无数次,演奏起来也完全都是你的影子。
他舔了舔嘴角,说:“首席,我觉得你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祁斯年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微微曲起一条腿,向后靠了靠:“哪里不一样?”
“您比我想象的要温柔多了。”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的热度已经很难遮掩,“我原本以为,你会更加严肃……嗯,应该说,更加古典主义一些。”
“古典主义?”祁斯年重复了一遍,像是觉得这种形容有意思,让他想起今天下午的那首恰空,“就像巴赫?”
白朗仰头看他,认真地喃喃道:“嗯,就像巴赫。”
祁斯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白朗一眼,像是在鼓励他说下去。
“但我又觉得你的巴赫与别人的都不同。”白朗继续说道,“别人的巴赫总是规律到严丝合缝,你的巴赫也有规律和秩序,但那更像是自然规律,是一种逍遥自在的规律。别人的巴赫只是巴赫,而你的,是sean chyi的巴赫。总之,是我根本无法演奏出来的感觉。”
“比如呢?”祁斯年微笑着问他。
白朗想了想,说:“比如……使用了更加纤细的发音方式,还有将装饰音放在拍前?”
这样的改动,在对细节严苛到近乎变态的欧洲古典乐圈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但这是祁斯年自己对音乐的理解。白朗有十级滤镜,他非常非常喜欢。
祁斯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白朗,视线划过他的眉眼,在他的嘴唇上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感叹道:“你总是说我是你的偶像,直到现在我才真的相信了这句话。”
“怎么这样。”白朗露出了不满意的神色,“你当然是我的偶像啊,而且是最大的偶像。其实在来维也纳的那天我就想好了,见到你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你要签名。可惜运气不好,事情太多,耽误了。”
祁斯年浅浅地笑了一声,竟然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钢笔:“现在也不晚。你想要签在哪里都可以。”
白朗呆了一呆,他看着祁斯年线条完美的侧脸,下意识伸出手来,傻傻地张开手心。
祁斯年因为这个动作愣了,随后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半干的黑发随着动作垂落额前几缕,又被他抬手拨了上去,显出随意的凌乱来。
他打开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个信封来。随后用钢笔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托着白朗的手背将信封放进他的手里。
“美泉宫音乐会的票。”祁斯年的笑意未收,“明天晚上。我与维也纳爱乐乐团有一首合作曲目。希望我的小粉丝可以来捧个场。”
白朗看着手里暗红色的信封,缓缓地直起身子,脸彻底红了。
美泉宫,欧洲第二大宫殿,仅次于法国的凡尔赛宫,名气来自于哈布斯堡家族最有名的茜茜公主。
白朗起了个大早,上午在团里练到手腕酸疼,下午才心安理得地匀出时间来到城外大名鼎鼎的美泉宫——夜幕降临后,这里会举办盛大的音乐节。在那之前,他打算先逛逛这座维也纳最出名的景点。
洛可可风格的宫殿内部金碧辉煌,白朗看得意趣盎然,跟着导览走走逛逛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美泉宫的后花园依着山坡的绝妙角度建造,俯视能看到大片的建筑与雕像,远眺是老城与多瑙河。整个花园设计得精妙,完全成对称展开,一如他们严谨而神圣的古典乐。
事实证明,情调和古典审美这种东西,欧洲实在比美国要强太多了。白朗这么想道。
“真有这么好看吗?”第一中提alex看着这个来自东方的少年绕着海神泉兴致勃勃地拍照,忍不住开口。
白朗放下相机,笑了一下:“抱歉,我还挺喜欢雕塑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花园里的雕塑群,边走边怀念地说:“从前我在茱莉亚乐团里排过勃四,那时候就对这些雕塑感兴趣了。总觉得,雕塑虽然不会说话,可它们立在这里已经成百上千年了……在我心里,有点像是具象化了的古典乐。”
alex觉得这话说得挺有意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勃拉姆斯人生的最后一部交响曲,围绕古希腊神话《俄狄浦斯王》展开。作为演奏者,为了更好地诠释作曲家的作品,了解音乐背后的故事是必须的。有些出色的交响诗演奏家甚至会逼迫自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