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3)
齐老爷子摆摆手,“我光说你是不会信的,磨墨吧,磨墨你就懂了。”
严教授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将砚台小心摆到书桌上,拿起小瓷壶往砚台里加了点清水,最后手持墨锭缓缓抵上了砚池……
☆、 远之
随着严教授不轻不重不缓不急的挪动墨锭,一缕缕墨汁化入清水之中,渐渐将清水染成浅浅的墨色,继而随着动作,墨色加深,墨锭划开墨汁的弧线,也慢慢变了形态,龙头龙须、龙爪龙尾……一条墨色的游龙追着墨锭绕着圈。
如此奇妙的景象,让人连呼吸都停滞,生怕吹开由墨汁组成的游龙,毁了这上天赐予的奇景。
自砚池中出现游龙,严教授的眼里就再容不下其他,满心满眼装着的都是这块砚台。不言不语的模样,倒像是魔怔了。
齐老爷子见把人吓得差不多了,就伸手挡住了严教授磨墨的动作,换来墨色游龙的消失,和严教授的怒视。
“放手!”说话一向温温柔柔的严教授,难得提高嗓门怒吼。
齐老爷子嘿嘿一笑,“看清楚了,我没骗你吧?”
“没。”严教授态度软了一些,“不过你放手,我还要再试一次。”
“别没完没了啊!我找你来,是为了知道这块游龙砚的来历。”齐老爷子追问,“看出来历了吗?”
严教授摇摇头,左手还按着游龙砚摩挲,“此等奇物,从未听闻。”
“能看出雕刻手法是仿的陆子冈,砚台上的游龙是明朝的样式……”但这也不能断定这块砚台就是明朝的古砚,也有可能是后代根据明朝的风格仿制而成。
林莓这两日多次听到陆子冈的名字,突然想起了陆子冈的一个习惯。
——凡是他雕刻的玉器一定要落个名款。
据说,他就是因为在给皇帝雕刻的玉龙龙舌上留下了“子冈”二字,而惹恼了皇帝,被砍了脑袋。
游龙砚上的游龙是仿陆子冈的手艺,那制作人会不会也留下了名款在上面?
林莓向齐老爷子和严教授提出了这个猜测,两人俱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
“老了,真是老了!”齐老爷子笑着摇头叹息。
“夸你家丫头聪明伶俐还真没夸错。”严教授也是跟着叹息自己年纪大了,头脑都不好用了。
林莓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有了这条猜测,齐老爷子和严教授又凑到一起,拿着手电筒、放大镜仔仔细细观察砚台上的雕刻,终于在龙尾上发现了一处微雕,刻着“远之”二字。
“远之……”严教授反复念着这二字,“好似在哪里见过。”
“有眉目了?”齐老爷子很想知道这个名为远之的,究竟是怎样人物,又怎么造出游龙砚这方奇妙之物。
“我还要再想想,再想想。”严教授边说,边往书房门外走。
齐老爷子眉毛一挑,拽住了严教授的胳膊,“人可以走,砚还回来。”
严教授被抓到现行,既尴尬又不舍。
他可没想偷,只是舍不得放开手。
“老齐,我们什么关系啊!借我回去看看,过几天就还你。”严教授清高了一辈子,还真没试过和人拉关系讲人情。为了游龙砚,他也是拼了。
齐老爷子淡定回答,“嗯,你还会怀疑我骗你的关系。”
严教授嘴角微抽,“都是老朋友了,借回去看看也不行吗?”
“看可以,但只能留在我的书房看。”齐老爷子在这一点上态度强硬。
要是真被老严拿出这个房间,那还回来是什么时候,就难说了。
都是老朋友,自己还能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性吗?
当初自己有一方古砚台,被老严看上了眼,就打着“借”的名义弄走,然后百般耍赖,硬是要拿别的砚台换。还理直气壮说在他手上是糟蹋东西!
游龙砚如此神异,老严肯定借了再借,拖了再拖,最后光棍地把自己所有古砚收藏拿来交换,但就是不还游龙砚。
严教授见齐老爷子态度坚定,说来说去也说不通,只好打消了念头。
其实,严教授自己也知道,游龙砚这样国宝级的奇物,齐老爷子肯定是不会出手卖给他的。可他就是不甘心啊!本想着先用借的名头把游龙砚拐到自己手里,然后再舍去一张老脸死拖着不还,拖到老齐没有耐心,最后拿出自己所有收藏作为交换。
但行动的第一步就被老齐掐断了,自己也只能收敛心思,坐在老齐的书房,哀叹怎么不是自己捡到这个宝贝。
唉!明珠暗投啊!
老齐那个耍笔杆子的,怎么知道如何妥善保管照料小宝贝?
小宝贝还是快到我的怀里来!
严教授如此想着。
严教授在书房为了游龙砚沉沦迷醉的时候,严教授的儿子严鸣已经坐在客厅喝完了两壶清茶,和齐择为从自己的研究领域秦汉聊到了明清。
越聊严鸣就越欣赏齐择为,同时,也越聊越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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