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 第71节(2 / 3)
离应天府不远,我家在那里设有仁和堂,是附近最好的医馆了。”
他又嘱咐安东去附近找车来,见沈骐还是一脸防备,“眼下她伤得这般重,不能耽误,有什么也等止了血再慢慢说。”
周沉抱了沈若筠上了车,倒了干净的水替她擦洗手脸,见她一双手磨得血肉模糊,腰间还系着粗布绳,周沉这才知她是如何在马背上颠簸的。
“做什么这般不要命。”周沉心疼,“你若是没了,叫沈家怎么办?”
她微弱的气息吊着周沉的心,等到了应天府,在仁和堂止血包扎后,却还是没有醒来。
这里的刘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伤重恐不愈。
周沉疑心是不是上次那个镯子还影响着,便叫安东备了车,带沈若筠与刘大夫一起赶回汴京。
等齐大夫扶上脉时,已觉气若游丝,脉搏细弱,只能试着以银针刺激穴位,看能不能叫沈若筠醒来。
他扎了许久的针,不敢去看周沉的表情,小声道:“少夫人摔得极重,若是能醒过来,便有机会好起来……”
“那若是醒不过来呢?”
齐大夫犹豫片刻,觉得自己刚刚那话说得已经极为明白了,偏周沉好像没听懂,只好道:“若醒不过来,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周沉指节攥得泛白,“如何能唤醒她?”
齐大夫也少见这般的病人,只能将以前见过的病例讲给周沉听:“找夫人平日最亲近的人,陪她待一会,说说话,许是有用的。”
周沉闻言叹气,齐大夫这才想起周沉这位夫人的出身,自知失言,“那二爷去与少夫人说说话,多说一会儿。”
周沉心道她必是不愿见他的,可眼下她却只有他。他屏退了人,自己去水盆里拧了帕子,替沈若筠换药。
她的腰腹,腿侧都有骑马摩擦出的伤痕水泡,回来时芙珠帮着清理过,换了干净寝衣。
周沉细细上药,又握了她包扎得只露指尖的手掌:“阿筠,我们好好说会话行不行。”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朝上人人都要她去……官家都保不住她。”
“等过两年,让朝廷缓两年,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再把将军接回来好不好?”周沉小心地把沈若筠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想起见沈听澜的场景,“那日我领了圣旨去见她,我就想啊,将军最舍不下你,必要教我好好待你……”
“可她没有……她叫我与你和离……”
“我怎么说你好呢。”周沉想刮她鼻子,又见沈若筠紧闭双目,毫无生气,又作罢了,“我们假成亲这事,你怎么能见人就说呢?”
提到和离,周沉忽想起沈若筠说她写了许多和离书,忙去翻找起来,果然在书案的抽屉里找到许多信封。他拆开一个一看,第一封写得文绉绉的,还祝他和离后娶高门贤妻,子女成双,高官厚禄……他很难不怀疑沈若筠边写边在咒骂他。
周沉顺手给撕了。
他一封封看下去,发现沈若筠写这个真是极用心,有两封竟还用了曲调配了韵角。
周沉气得给丢香炉里了。
她在想什么呢?这样的东西,难不成要留给别人传唱么?
等他翻到最后一封,纸张上的墨迹比刚刚那些更旧,内容也简单:“沈氏若筠,因上赐婚,嫁入周家。后起争执,情愿立此和离书,任其另娶,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下面不仅签了字,还摁了个指印。
她的字笔走银钩,笔锋挺而有力,倒极衬“若筠”这个名字。
周沉捧着那张纸,想撕却又停了手。若是沈若筠至此再不醒过来,这是她唯一明确写给他的东西啊。
他走到床边,拿着那和离书与她道:“我还没有答应同你和离。”
“你回不了家了。”
他又说了几句,忽见沈若筠手指微微动了动,一时又惊又喜,顺着此类言语,继续说着狠话:“你若是醒不过来,就只能葬入我家祖坟了。”
“我还要关着你。”周沉眼眶泛酸,“要你一辈子都在我们周家。”
他往这个方向说了许多话,一句赛一句刻薄恶毒,连自己都觉得沈若筠必被他气活……可除了刚开始时,沈若筠的手指动了动,便再无反应了。
两个时辰后,齐大夫又扶了一次脉,叹气道,“少夫人摔得太重了,之前还没调养过来,恐难……”
周沉抹了眼角的泪,“阿筠,你起来,我带你去找她……现在就把她找回来。”
他靠她很近,却已经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
“是我错了。”他小声道,“我应该把自己当成你,拼死保住她的……你若是能醒来,我便带你去找她。”
“算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周沉不敢想她就此离开人世,又叫安东去备车。眼下能救沈若筠的不是医术如何高明的大夫,而是沈听澜。
他已不做什么奢望,只想要给她补一次临别。
周沉去取她的披袄,忽听齐大夫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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