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 第67节(1 / 3)
沈若筠这才有些反应,“半个月么?”
“应是了。”周沉嗯了声,“再多吃些吧,日日如此,我真怕你撑不到那个时候,你祖母定是不愿见你如此的。”
“我姐姐。”沈若筠看着周沉,“到底会怎么样?”
“不会有事的。”周沉斩钉截铁道,“冀北失守,并非将军之过。”
“你……真是这般想?”
“是辽人发起了战事。”周沉安慰她,“莫要担心了,再多吃些吧。”
“周沉,”沈若筠有事要与他说,“眼下我家出了事,我就不回周家去了。和离这事你同意也好,你若不同意,我便不让你登门了。”
周沉不忍见她再为此事损耗心力,虽是极为不愿,还是答应了,“好……现下官家关注沈家事,等将军回京,丧仪结束,我们就去官府登记和离。”
勾销
沈听澜扶柩尚未归,登门吊唁的客人倒是不少。
沈若筠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又重新布置了灵堂,接待来沈家吊唁的客人。
佘氏总不在汴京,也没怎么带沈若筠出门,故来的好些人,沈若筠都不认得。
二月二,濮王赵殆登门吊唁,濮王妃林氏、世子赵蹇、幼子赵铖与和安郡姬赵玉屏随行。一行人俱是素朴衣着,男子束发,用的也是银冠。
沈若筠见状,心下十分感激,行跪拜大礼,却被濮王妃扶了起来。
“好孩子,竟消瘦这许多。”濮王妃见她形销骨立,心下心疼,“你也要保重啊。”
沈若筠乖乖点头,等濮王一家敬香礼毕,濮王问她:“佘太君的墓志铭可得了?”
沈若筠已备好了明器,墓志铭与墓碑还未撰,此事她想与沈听澜商议。
濮王见她摇头,“若你不嫌弃,不若由本王来写如何?”
“王爷愿意写?”
“我一向敬重佘太君为人,也佩服佘太君的治军之道。”濮王道,“若是你同意,我这便与你写来。”
沈若筠感激,“荣幸之至。”
她想引濮王至书房,谁知濮王径直走到了门边放着登记往来册的桌前,提了笔便写:
“……不我先不我,后睹星月之重明;俾尔炽俾尔,昌焕乾刊之新渥。爰稽邦典,益进郡封。汝有子,功臣山河永誓;汝有德,如鲁侯寿母松伯弥坚……”濮王给阿筠祖母写的碑铭,出自杨忠武祠保存的《杨氏族谱》里对佘赛花的评价。历史上的佘赛花姓折,她被称太君,是因为被册“郑国君太君夫人”。
等濮王写完,沈若筠行大礼拜他,反被他扶起,又叮嘱赵玉屏:“你今日便留下陪陪她,晚些时候,你哥哥再来接你回府。”
赵玉屏福身应了是。
等送走濮王并王妃,赵玉屏拉着沈若筠的手,也是心疼:“阿筠瘦了这样多,手上摸着都没肉了。”
见沈若筠不语,赵玉屏想劝她节哀,却又想定是人人都与她这般说,便揽着她道:“阿筠,你若想哭,我便陪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沈若筠靠在赵玉屏身上,无声地流了会泪。
赵玉屏见她如此,也忍不住落泪,“自正月十九知道此事,我心下难受,还以为是假的。我父王安慰我说,你祖母这是为国事捐躯,死得其所……若她泉下有知,知道我们小辈这般伤心,反会教她不安呢。”
沈若筠点头,“你父王说的是。”
赵玉屏叫丫头拿热帕子来与沈若筠擦脸,见她好些了,才对她道:“我有一事,本不愿叫你分神的……可我瞧多络,也太可怜了些。”
沈若筠忙问,“多络怎么了?”
赵玉屏遣屋里的丫头们出去,才小声与她说,“议和一事,朝廷要赔城陪银子就算了,竟还要将多络送去辽邦和亲。”
沈若筠听得心下一窒,“这是哪儿来的消息?”
“宫里来的,还未颁明旨。”赵玉屏低声道,“只是差不多是她了,官家只有四位帝姬……潆潆又还小。”
“可历朝历代,并无多少真公主和亲啊?”
“多络在亲事上一向不顺,曾有搬弄是非之人说她命格奇硬,会克六亲。故送她去和亲,许多人都觉得极好不过。”
“真是无稽之谈。”
“谁说不是呢?”赵玉屏叹气,“我每每想到多络要和亲,都觉得心下堵得慌。这便是我一定要与你说的原因,眼下若是辽人并未指定要官家亲女,说不得还是有转机……你可知求和之事,是谁去与辽人谈的?”
沈若筠听她如此问,猜出几分,“是周家的人?”
赵玉屏点头,压着声音道,“正是周家二郎。”
“怎么哪都有他?”
赵玉屏对朝事所知不多,“我听哥哥说周二郎是自请去与辽臣商议此事的。”
沈若筠明了,“他在殿中,自是比旁人得用。”
“议和是国事,我也不是要你说服周二郎帮多络,这也不大可能。”赵玉屏道,“只是多络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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