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 第64节(1 / 3)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
谎话被戳穿,沈若筠也不慌,“告诉你也无妨,你哥哥之前在行宫救过我一次,于是我便心悦他。官家知我心意,才会为我赐婚。”
沈若筠揣测,周季因那年上元的事,觉得恩情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若是她说周沉救过自己,周季必会信。
周季闻言大惊,“你真喜欢他啊?”
“京中贵女,谁不想嫁周二郎?”沈若筠睁眼编瞎话,“他高中探花郎,游街那日,我站在临街的楼上,觉得若个郎君好……”
周季弱弱反驳,“你那日就没出门。”
“我悄悄去看他,怎好与你说的。”沈若筠朗朗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出自诗经《淇奥》。
周季想到周沉游街形容,心里信了大半。
“所以啊,你就不要再将自己困在如果里了,”沈若筠开解他,“你我之间,从无什么男女之情,你只不过是记着我小时救过你,想要报恩,这是君子所为。若是那日走丢的是旁人,我也会叫人去找的。”
她顿了顿,又说了句狠话,“便是官家给你我赐婚,我也不会嫁你的。”
周季垮着肩,显得落魄可怜,“原来你是喜欢我哥哥的。”
“是。”沈若筠想到赵玉屏那副羞怯的模样,咬牙继续编着瞎话,“他是我的夫君,我自嫁他,便觉得他无一不好……等你娶了妻,好好待自己妻子,她也会如此想你。”
沈若筠说完这句酸话,又在心里连呸了两声。
周季还想说什么,却听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
沈若筠这通瞎话的主角,正站在那里,凝神看着她。
孤女
沈若筠在心里连着念三遍“他没听见”,坚信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周沉。
可观周沉,哪有什么尴尬神色,眸中眼底,都掼着温柔。他就这般看她许久,见沈若筠要走,上前问她:“锦步帐那里闹了匪,可吓到了?”
“还成吧。”
若是平日,沈若筠必要嫌周沉“说话就说话,你别靠得这般近”,可刚刚在周季面前编了一大通瞎话,此时算是进退两难。
“马车来了么?”她将话题引开,“阿妤困了,得赶紧回去。”
“嗯,我叫安南先送你们回去。”
有周沉这句话,沈若筠脚底抹油,立时便要走。
周沉伸手拉住她,拿了帕子,替她擦脸上蹭到的一点浮灰。
“有脏东西。”
“我自己来。”
“别动。”
周沉轻轻擦着,最后还故意拧了下她鼻子。
沈若筠在心里骂他登徒子,若是平时,早就一脚踩上去了。
“原是要来接你与阿妤一道看灯的,忽有些急事耽误了。”周沉与她解释晚上的事,“只好等明年了。”
今日本来想与她一处观灯,再为前事道歉的,谁知竟有意外收获。虽知道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叫周季放下执念,可周沉听来,觉得昔年骑马游街,都不及今日雀跃。
沈若筠心道你还是快放我走吧,这戏一旦变成双人的,她就有些演不下去了。
看着她上了马车,周沉才折回来,对周季道,“我早说了……她不喜欢你。”
周季双目失神,难掩失落。
周沉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像咱们这样的家世,婚姻之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她自小就比你聪明,知道不能嫁你,就不会去喜欢你。嫁了我,就会一心一意喜欢我,这是夫妻相处之道,你以后就明白了。”
周季不服,“那若当时是我娶她,她也会喜欢我的。”
“你知道官家为何要将她指婚与我吗?”周沉欲断周季此念,小声道,“那是因为她曾在行宫落水,是我将她从湖里救起的……官家为了她的名声隐瞒了这事,并为我二人指婚。”
周季一怔:“这事是真的啊?我还以为她诓我呢。”
“她也将这事告诉你了?”
“是,她说你在行宫救过她。”
周沉嘴角忍不住上扬,十分后悔来晚了些,真想听听她是如何说的,两个人竟是编到一处去了。
周季这才信沈若筠所言非虚。
“此事关乎她的名节,若不是你总记着此事,我一辈子也不会与人提。”周沉倒了杯茶给他,“所以你也不要与旁人说。”
周季木然地点点头。
沈若筠在马车上直打喷嚏。
大乱过后,街上观灯的人都少了许多,一片狼藉,再无灯节气氛。汴京府府兵正在清理街道,一具具尸体被抬到牛车上运走了。
沈若筠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了。她脑子里总是想起那人说的“天子脚下的人都没了活路,横竖都是死”的话来。眼下四处都乱,也不知冀北究竟如何了。
马车行出御街不远,又停了下来,沈若筠掀了帘子去看,迎面而来两辆并架而来的华盖垂珠双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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