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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6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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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衷

沈若筠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也不怎么往心里去。谁说嫁人就一定如何好,自己不就是个活例子么?若是在沈家,怎会吃着夹生饭,连门都不得出呢?

周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她气得糊涂了,怎会脱口而出如此伤人的话。

他小心观察她反应,却见沈若筠并无恼意,反与他道:“那你动作快些,这里我一日也不想待了。”

她又在这无趣极了的院子里待了两日,周沉当真是个极狠心的人,竟连周妤也不让进院。

沈若筠打腻了牌九,也看不下去陆蕴留的脉案。因着困倦,白日里也开始睡觉,结果日夜颠倒,精神反不如之前好。

周沉几日才回一次院子,沈若筠观他神色疲惫,想来是粮食一事,仍旧毫无头绪。

见他查不到什么,她便心下暗暗高兴。又见他不提解禁之事,想着不如闹出点动静,叫他白日辛苦,晚上也不得安寝。

沈若筠叫不秋从库房把自己的琴搬来。在女学时虽有琴课,可平日不怎么用心,许久不弹,曲谱忘得七七八八,索性记得哪段便弹哪段。

陆蕴给她备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便是练习用的这床仲尼式古琴,也出自名家之手。木出金石声,仿若天籁之音。沈若筠弹了段《良宵引》,琴声婉转恬静,就是不够扰人清梦。

节青与她出主意:“库房里还有笛子与萧,可要奏那个?”

沈若筠叫她都拿了来,挨个试了下,最后选了音色高亢些的笛子。

因着不会,索性胡吹一通。只听那声音时高时低,呜哑噪杂,屋里两个丫鬟都想捂耳朵。

沈若筠一气吹了一通,周沉本已歇下,来东梢间时,连外衫都未披。

“横竖明天白日也无事,所以晚上练练。”沈若筠见他身穿寝衣,笑着问他,“怎么样,我第一次吹笛子,是不是很有天赋?”

周沉许久未见她展颜笑,顿生英雄气短之感,“我真小看你了。”

“你究竟将我看作什么?才能一遍遍说此话。”

沈若筠白他一眼,又要拿着笛子继续瞎吹,大有通宵达旦之意。

周沉伸手欲将她手上的笛子夺过来,“既你不想睡觉,那我们就做点别的。”

沈若筠死死抱着笛子,又想叫早园帮忙,周沉却将人都遣了出去,“我今晚歇这里。”

“你有病吧。”沈若筠推他,“回你的西梢间去。”

“这整个院子都是我的,我自是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他拉着她胳膊,“行了,睡吧。”

见沈若筠瞪着眼睛看他,周沉又叫了一声,“夫人。”

他将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沈若筠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周沉将她拦腰抱起,几步走至拔步床前,放到茵褥上。

“周沉!”沈若筠拿笛子敲他,“你要不要脸了?”

“你好像总是忘记我们已经成亲的事。”周沉戏谑道,“大晚上,你既是非要闹出些动静,不如我帮帮你?”

自上次事后,沈若筠已经想通,周沉如此对她,不过是想叫她害怕了好问出粮食下落。只要她不是脑子不清楚,就不会觉得周沉对她有什么感情。

虽周沉说替沈听澜拦过奏疏时,她还傻傻想,是不是对他有些误会,他许是真心想帮自己呢?

沈若筠想到这件蠢事,指尖猛然用力,右手食指指甲在笛子上劈断了。她疼得轻声嘶了一声,又见指甲断裂处冒出殷红血丝。

“你……”

周沉紧张地捉了她的手来看,拿帕子给她包扎,“这下摁不了音也拨不了弦,怕是不能弹琴吹笛了。”

沈若筠再无刚刚的心思,“算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回自己房里去吧。”

周沉却在床上躺下了,将她揽在身边:“陪我躺一会儿。”

沈若筠被他一双手禁锢着,偏手指又疼,便只能拿言语做刀:“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

周沉闭目道,“我长处极多,你慢慢看。”

沈若筠挣扎两下,发现挣脱不开,继续道,“我给你讲讲罢,一是于感情上,朝三暮四,不知从一而终,有了心悦之人,还能对我做这样的事,天生浪荡;二是明明你做错了事,还能理直气壮地教训我,真教人佩服。”

“这可能就是无甚底线,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吧。”沈若筠边总结边观察周沉的表情,见他气息平稳,似是睡着了,忍不住伸手锤了他一下,又碰到了自己伤处,疼得直呲牙,恨不得咬这厚脸皮之人一口。

子时过后,更深露重。

沈若筠被他箍着,怎么也钻不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周沉在和自己说话,又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

“你可知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沈若筠有心想和他吵架,无奈睡意昏沉,张嘴也发不出声音,努力了半天,呢喃道,“坏周沉。”

凝神听了半日的周沉哑然失笑,想她确实是十分警惕,便是在睡梦里也透露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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