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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5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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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些清粥吧,都备了的。”

“我不饿。”沈若筠说着,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不吃饭怎么能好呢。”周沉拿帕子替她擦拭唇边水渍,“怀化将军那里,还等你运粮食过去呢。”

沈若筠强撑着坐起来与他说此事:“周沉,陆运粮食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便是打包成纲物这一项,就耗费人力极大,且今年各地……”

她停下缓了缓:“又大闹灾荒,粮食供不应求……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做成这件事?”

“我家有药材生意,陆路上的事本就是打点好的。”周沉道,“这批粮食我会请我二叔手下的人帮忙理成纲货。我周家的东西,自是没有官员敢扣,各地知事还会叫府衙的差役、府兵陪同运送。”

沈若筠心下仍旧忐忑,不知自己该不该将此事交给他。

“你不信我?”周沉见沈若筠仍在犹豫,失笑道,“你也知道运粮之事费力至极,我若不是想帮你,作何要提?”

“不是信与不信……”沈若筠闭着眼睛,“这不是粮食的事,是我若将此事交给你,便意味着我将我家人的性命都托付你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许多:“……是我害怕。”

周沉眸色一暗,“好好的,想这么多做什么?我自替你插钗那一日,便就想好要护着你了……你若是想谢我,此事成了,就帮我在卧雪斋晋公子那里美言几句,叫他不要卖我这样贵了。”

“你们周家不是举国遍地是店铺,很有钱么?”

周沉知道沈若筠这是在挤兑他那日的话,笑着道,“还是不及夫人有钱的。”

沈若筠被他叫了句夫人,表情便有些不自然,“别瞎说,我家如何能比你家,又是‘中书侍郎’,又是‘三司副使掌钱谷出纳’的……”

“我瞧你是精神了不少,又开始挤兑我了。”周沉也不恼,反而握着她的手道歉,“我并不是故意要这样说叫你难受的,也并非瞧不起沈家……只是心下着急,冀北的事情,是拖不得的。”

沈若筠点头,“你说的是实话。”

“偏你还总不信我。”周沉抬手捏了下沈若筠的鼻子,却又因这下意识的动作皱了眉,反是沈若筠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注意。

节青端了碗米粥来,沈若筠就着咸鲜的小菜用了些。周沉叫芙珠去周夫人那里报了平安,又嘱咐沈若筠,“你昏迷的事祖母并不知道,你也别与她说,莫要叫她以为是自己过了病气与你。”

沈若筠点头答应,“这是自然。”

晚间,周沉觉得沈若筠是病人,便要陪她一起。两个人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了,又或是沈若筠心下开始信任他,中间便也不再隔着“千重被山”。

昏黄的灯光下,沈若筠忽歪着脑袋看他,瞳仁乌黑,闪着湿漉漉的光,晶亮亮似缀了星星:“以后你在卧雪斋的账,我替你结如何?”

周沉看得呆愣,脑海中有一束烟花怦然绽放,烟花的火星点点砸在心瓣上,只一瞬整颗心便燃了。

他想握她手到他胸口,却又克制了,替她掖好被衾,“好,以后我都靠夫人了。”

银粟

因着沈若筠病着又没精神,节青寅时便炖了燕窝,想给沈若筠补一补。

沈若筠靠在软枕上,又给自己号脉,却还是摸不出什么结果。脉浮无力,却也不得其症,有些似药物作用,可若真是误用了什么,她又怎会辨不出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若是三娘在汴京就好了。

“旁的人像你这般大,还只是医馆的小学徒呢。”周沉端着燕窝喂她,“你年纪尚小,能有这般本事已经很不错了。”

沈若筠没什么食欲,可眼下又不宜病着,便自己接过用了,又问早园:“林君这两日来过吗?”

“没有。”

沈若筠已经快三个月未收到冀北的信了,难免忧心。

“无事的,你放宽心些。”周沉劝她,“我已叫安东在找短工了……”

两人正说着话,又见早园进来报,说是周季和周妤来了。

沈若筠与周沉对视片刻:“你家三郎回来了?”

“嵩山书院那处有人煽动灾民造反,父亲便将他接回来了。”

沈若筠点头。

“你刚醒,人也易倦,不如谁也别见了。”

“你叫阿妤进来吧。”

沈若筠坐起身,周沉便从架子上拿了她的披袄,披到她身上。

“别再生病了。”他伸手替她系披袄的系带,动作缓慢,语调温柔,“你若是病了,谁替我去卧雪斋还价呢?”

沈若筠想推他,却没什么力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周沉今日好似没有演戏。

他做得太自然了。

世间男女亲事,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夫妻在婚前也只在相看时见过,压根没见过的也大有人在。

沈若筠便想,是不是男女之间,只要是成了亲,都会慢慢地熟悉,然后越来越亲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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