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 第20节(2 / 3)
着你母妃面说。”沈若筠被她逗笑了,“我怕濮王妃听了……便不让你见我了。”
“不会的。”赵玉屏说话的声音小了些。
“冷就进去吧。”
“不要。”
两个人傻兮兮地裹着一件斗篷,沈若筠吹了一会儿冷风,吹到有些发烫的脸上,涩涩的疼。
冀北冬日时常下雪,今年下得更多,听说稍站片刻,便能成一个活雪人。
想来今年也是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
今日上元佳节,也不知道祖母与长姊过得如何,可有浮元子吃。
沈若筠很少有这样纯粹思念的情绪。往日想她们时,就给自己找些事做,比如可以想一想令她与陆蕴都操心的硼砂,研制卧雪斋的新品。现下思念之情从四面八方袭来,难免有些神伤。
她缓了缓,就拉着被寒风吹得打哆嗦,却仍陪着自己的赵玉屏回来室内,周沉已经带着周季走了。
姜梅子敲门进来雅阁,濮王府的婆子在一旁催赵玉屏道,已近亥时,须得回去了。
赵玉屏哪舍得走。
“回去吧。路上小心些,莫教王爷王妃担心。”
赵玉屏握着她舍不得松手:“下次不拘什么宴,你也要来呀。”
沈若筠送她到外间,她一走,雅阁便只剩沈府的人。沈若筠见林君他们已经不在屋里吃酒了,聚在一处垂头丧气的,早园来问她是不是要回去。
“你们怎么了?”
林君与乐康低头不语,沈若筠想来是刚刚周沉闯入时,林君他们没有拦住,现在有些郁郁。
“无事的,他家人就是这般不讲理……只今日之事也别告诉陆蕴了。”
沈若筠又四下看了看,菜倒算了,只樊楼位置难得,加之横竖也要自己结帐,便对林君道,“咱们今日就在此多待会,烦劳你们去将陆蕴也叫来吧。”
林君领了差事:“那请二小姐略等会,此处离保康门不远,一会便回。”
“外面冷,喝杯酒再去。”沈若筠道,“不急的,若他有别的什么事,不来也成。”
林君刚走,沈若筠让跟着的人去小隔间里吃菜去,有事再叫她们。
她有些想一个人待会。
可未等她自斟一杯,雅阁二门却又被人推开了。只这一次,对方动作很轻,未惊动什么人。
沈若筠还以为是林君又折了回来,却见来人仍是周沉。他未带那几个侍从,正背对着她,关着二门。
“你有完没完了?”沈若筠放下杯盏怒喝他,“你家三郎又不见了么?”
“我呆一会儿就走。”
沈若筠在心里骂他有疾:“你觉得这合适么?”
周沉不说话,自顾自在刚刚周季坐的位置坐下了。
“这是我弟弟订的地方,有什么不合适的。”
沈若筠疑心他吃错了什么药:“不是说君子不立于危墙,怎么,刚刚说过的话,周二郎自己不记得了?”
周沉没说话,只从上到下将她扫视一圈,意义不明而喻:她于他而言,还算不上危墙。
沈若筠站起身,将自己的花灯与斗篷拿到一处,打算离开此地。只离开前,又看着周沉道:“既你在此,我也有一事想要与你说明白,你们周家瞧我十分可怖,其实我看你们,也是一样的。”
周沉神色不变,自己拿了干净的酒杯倒了琬醑,略尝了尝,语调不徐不疾,“听说,你们在收硼砂?”
若不是看见沈若筠嘴角微动了下,他还以为她一点也不在意。
周沉肆意打量她,以前的片段便闪进脑袋里。她在女学里摔得形容狼狈,却能反将他一军;上元夜里与赵玉屏在一处,被灯火一衬,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回去那晚,他便难以入眠,觉得自己在女学逼她太甚。
六年未见,再见时已初初长成,容貌还在其次,周身意韵令人难以忽视。宫宴那日,她坐在太后身侧,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引得他都多看几眼,更遑论一直心心念念记挂沈家二娘的弟弟。
她的厉害周沉以前就领教过,今日离得近些,才能看出她眼下有泪痕,既在如此情境,说话却还是这样的直白,可见是个要强的人。
周沉笑了笑,和这样的人吵架,就远不如看她低头来得有意思。
沈若筠的唇色泛白,在心里搞不明白这人是不是靠不要脸考的探花。
周家咬着硼砂咬了一腊月都不曾松口,她并不是很信有什么商量余地。
“那你卖么?”
沈若筠犹豫片刻,还是问他。
琬醑色泽清冽,醇馥幽郁,饮后满口生香,回味悠长,不愧是樊楼的招牌。
周沉又倒了一杯,面带古怪笑容对沈若筠道,“坐下聊。”
沈若筠见他并无诚意,自开门离开。等推开门,却又是一惊,二门外正站着一个妙姿丽人,梳着朝天髻,一双略显得狭长的丹凤眼,唇间点着檀色口脂,不是赵月娘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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