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2)
岑昱沉默了一秒,说:“那现在,请用简单的词语陈述你的心情。”
孟词闻着岑昱身上那吸引着他的荷尔蒙,轻轻地吸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想打人。”
她感觉自己已成丧心病狂界的老祖宗的老祖宗。
岑昱又沉默了两秒,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喝了一口茶,认真地告诉孟词:“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孟词看向岑昱,只听他说:“如果这有助于你完整地讲述和你的病源有关的事,我会感觉到很荣幸。当然,希望你不要太用力。虽然我对痛感的承受能力还不错,但我并不喜欢承受痛觉。”
孟词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不用。”
她总觉得岑昱是故意的。
岑昱观察着孟词,在青翠的绿叶和暗红的朱栏之间,她素白的面孔已经有了一丝血色。从她的微表情看来,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不是像刚才那样沉溺于悲伤中无可自拔。
“你还记得那一天是哪一天吗?”
孟词想了想,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儿,说:“记得。”随后她说了那天的具体日期。
孟词的心理已经有了一点准备,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对着岑昱,将她找回的记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等说完之后,她仍然红了眼眶:“我一直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她心口闷闷的疼,远处的浮云山色看在她的眼中,都成为了虚无,麻雀的叫声在此时也不再有趣,倒像是对过去的哀鸣。
她苦笑了一声,声音微哽“曾经,我、王临、沈信,我们说过,即便世事变化无常,我们也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在王临没走的时候,流行《童话》、《寂寞沙洲冷》、《不得不爱》、《香水百合》、《隐形的翅膀》等等,王临特别喜欢听,有时候还会哼唱几句,最常唱的就是周华健的《朋友》。我和沈信总嫌弃他,每天他都会带着一个p4,耳朵里总塞着耳机,还要分一个给我或者沈信,我们总嫌弃他的品味,都不理他,只去小书屋去租书看。”
“后来王临被他爸带走后,我和沈信倒是偶尔听起王临听过的歌来。我们一起蹲在小书屋的角落里,各捧一本绝版了的旧书,一人耳朵了塞了一个耳塞,边听歌便看书。事实上唱的是什么我们根本都不在意,只是觉得那样看书,就好像我们三个人还在一起。”
孟词越说越感伤:“可惜我们说好的一辈子做朋友,始终没有做到。走的走……”后面“死的死”这三个字,在她的舌尖儿转了千百回,却总是说不出来。
这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似乎还回荡起曾经她、王临、沈信三个人在一起唱《朋友》的声音: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嘹亮的少男少女的声音混合在一处,虽然显得有些闹腾,却包含着他们当初最真挚的感情。孟词喉头酸涩,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埋在自己的膝盖间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因为那样的日子,好像再也不会有了。而她长大后面对的这个世界,让她感觉到无比陌生。因为那样无忧无虑那样肆无忌惮的日子,已经永远地成为过去,成为她脑海中的回忆。
她争不过时间,也没争过现实生活。
岑昱看着这样的孟词,想说的话在喉间徘徊了半晌,最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他伸出手拍了拍孟词的肩,换了一种说法:“其实沈信没死。”
孟词猛地直起身看向岑昱:“你说什么?”
岑昱直视着孟词的双眼,让她看到他的认真:“只要你还记得沈信,他就没死。”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他活在你心里。”
孟词语噎,表情瞬间凝固:这算是哪门子的“没死”?
她的一双泪眼无辜中带着一丝嗔怨地看着岑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岑昱淡淡一笑,说:“臧克家在《有的人》里说过,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所以,只要你还记得他,他就活着。或者你也可以这样想,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他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孟词无言以对。
但她还是有些伤心,在沈信那样为她付出后,她却和岑昱在一起了,过着轻松愉快的日子,她怎么可以?
孟词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这时候,岑昱却握着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前行。
走在盘旋的石梯上,孟词跟着岑昱,上空间或有几只麻雀飞过。等到了山顶,可以众揽南城全景的时候,岑昱才说:“现在,你现在存在的心理问题,是你太过沉溺于过去,这甚至已经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
孟词张了张口,和岑昱并肩站在一块儿光秃秃的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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