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 第26节(3 / 4)
朝中只三两个孤臣清臣是大喜,其余哪怕是尽力办差,想将来在选后宴上多博筹码的,都出列反对,态度激烈。
崔漾朝宴和光等人问,“若规规矩矩按照旧令上税,所纳税额与新税则相差无几,怎么,几位爱卿家里的地,佃户,都在钻空子么,需不需要朕出手相帮,以证清名。”
她声音缓和平静,却不怒自威。
宴归怀心里升起的寒意比在少华山时只多不少,如何相帮,必然是抽调亲信设立新司署。一则各族家大业大,便是自认清白,也保不住族里所有人都没问题,二则一旦另设司署,职权轻则分割,重则架空,个中利计轻害,谋算得明明白白。
查,哪家经得住深查。
宴和光几人背上出了冷汗,伏地请罪,当下没法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算出两者的差别,也不敢再多言,“请陛下明察,绝无此事。”
崔漾让起来,“那就照朕说的去做。”
三人想不出好办法,只得领旨,但查税是大事,便是没日没夜不休息,理出个章程也需要一月,拖一拖,拖几年的情况也有。
三人都是查账的老将,怎么应付是心知肚明。
崔漾不管他们是答应,还是假答应,直接点宴和光,“宴爱卿高才,朕记得九年前一次岁算,宴爱卿二十三日理完,并未出什么纰漏,朕给你一个月零八天,多一旬,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可还要宽限宴爱卿些时日?”
金銮殿里静到针落可闻,宴和光面皮发紧,只得拱了拱手应下,“已尽够了,多谢陛下体恤。”
崔漾点头,吩咐于节,“临时借调你辅助三位爱卿核算户籍,完善新税细节。”
于节出列行礼,“臣领旨。”
宴和光、刁同甫、顾鸿轩几人退到一旁,想站直点,肩膀一时也支棱不起来,神情勉强,各自神游计算得失。
崔漾先前过了一遍近一年来送往宫中的奏疏,朝中有什么事大致知晓些。
“该修城墙的继续修城墙,该修水渠的继续修水渠,具体你们安排什么人做朕不管,朕只卡费用,成果,问责主事人。”
“差事办得漂亮,自然会升官发财,但要是欺上瞒报,偷工减料,譬如这水渠,不保两地百姓十年以上安平,涉事人全家抄斩,都听清楚了么?”
水工水臣都知晓修水利耗资耗物,十年安平是下限,新帝这话并不苛责,只相互对望间难掩吃惊惊骇的神色,毕竟朝务繁琐复杂,便是常年浸淫官场的老油子,来处理这么些政务,都要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一阵子,更不要说是一名女子。
朝议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料,他们预想的情形完全没出现,小半日下来,诸臣已忘了先前的目的,桩桩件件要领旨,脑子转得慢一些都记不住新帝下的政令。
再加上铸币、盐、铁、桑种,个中章程似乎都有涉猎,但凡有隐瞒,或者含混不明的地方,必定会被挑出错处,起先还有人乱说一气随意敷衍,小半日过去,金銮殿里气氛都变了模样,不少人一时回不上问责,只得不断告罪,请宽限些时日,等重新探明情况,再来回禀。
靠前的几名官员对视一眼,皆是面色沉凝,暗流涌动。
李高驰出列行礼,“陛下,关中年年大旱,江陵水涝刚歇,实在是收不起粮税了,硬要收,只怕官逼民反,陛下初继位,当大赦天下,免徭役赋税,泽披万民,方可安稳人心。”
“万万不可!”高茂训出列行礼,“禀陛下,眼下国库空虚,余粮根本不够边关将士过冬,军粮一旦告急,各路大军趁虚而入,大成危矣。”
“那高大人说怎么办?真要逼死百姓么?”
“将士们保家卫国,他们的命就不算命了么!”
两人各执一词,身后各有应和,金銮殿里吵闹个不休,最后都是一拱手,请陛下定夺。
崔漾折扇一展,面具后一双凤目里似笑非笑,又啪地一声将折扇扔回了御桌上,“怎么这样理直气壮请朕定夺,算一算从逆贼司马昌入京,大成没损失半点米粮,高大人,原来的大农令没死前,你身为大农令长吏,也是主事,国库虚成这样,不正是尔等无能的体现,怎么好意思吵成这样。”
金銮殿里倏地一静,高茂训被当众申斥,一张面白的脸当下胀成了猪肝色,身体也因用力压制羞怒耻恨跟着晃了晃,半响持节下跪,行了大礼,“是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又有数人请罪,“请陛下恕罪。”
崔漾微缓了神色,“都起来,有什么事说什么事,不要尽给朕整些幺蛾子,荔香园是谁伞下的,趁早给朕关了,免得堂堂一品大员,学得一身戏子做派。”
李高驰跟着就紫胀了面色,头晕目眩,只觉几个巴掌重重甩在脸上,火辣辣的几乎昏厥,连连深呼吸了几下,出列拜请,“陛下!不管怎么样,天灾是事实,江陵、五关两地税收确实难,光先前送去的粮食根本不够,眼下该如何应对,让百姓、边军将士渡过即将到来的寒冬,还请陛下示下!”
这般咄咄逼人,于节只想出列与其对骂,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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