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 第4节(2 / 3)
位前。
司马家的子孙都会在正堂摆放至亲的牌位,这是从太/祖那一代便传下来的规矩,意思是阳间的亲眷摆一点吃的,身在阴间的族亲也不会饿着。
还没等崔漾走,那官宦折回来看见,非但抢了饼子,又是一阵毒打,这回小白痴不像之前,他和宦官拼命抢,结果自然是头破血流。
那时的崔漾五岁,从没见过有人会为一个饼子打得头破血流,以为只有白痴才这样,她生活总是无聊的,喜欢甩掉婢子到处乱跑乱窜,便带了许多的东西,放到匾额后,小白痴乐哈哈地夸赞那里有聚宝盆,拍手又蹦又跳。
她看得乐,后头懒得藏了,明目张胆拿东西塞上去,小白痴拍手叫好,口里喊聚宝盆变成仙女了。
“仙女好心有好报!仙女越变越美!”
“今天又见到仙女了!仙女是庚庚见过最美的仙女!”
一夸夸了好些年,连词也未变过,她以为疯傻的白痴说的话必定真心真诚,每每都很高兴,非但拿吃的,有时他生病或是受伤,伤势病情很重,也拿药给他。
直到十二岁。
如今看来,她也不比王行他们高明多少。
大概类似街上看耍猴罢。
想着这猴真傻真好笑,岂料那猴心里也正想,这人真傻真好笑。
杨明轩拟定了旨意,崔漾看过,没什么异议,“便照这么办吧,发圣旨,令三百秩以上诸百官明日卯时金銮殿议政。”
“是,主上。”
圣令送出皇宫,进宫探望皇帝的臣子听闻皇帝伤势严重,便也不急于这一时,先回府了,毕竟皇帝当真伤得不轻,需要休息。
两名医师进来给司马庚看伤,见皇帝已经昏迷不醒,请了主上到外间说话。
到屏风外响起压低了的说话声,司马庚才缓缓睁开眼睛,稍稍能动的左手费力地探进中衣里,自囊袋里摸出半片绢丝。
透明的绢丝里封存着半朵凌霄花,绢丝不过幼童巴掌大,凌霄花冰蓝的颜色已经褪去,显出很旧的灰白。
司马庚垂眸一瞬,将绢丝卷成一团放入口中,嚼一嚼咽下肚,重新闭上眼睛。
自始至终,他没发出一点动静,呼吸心跳,都与睡着了无疑。
两名医师面带着忧色,张青行礼回禀,“陛下伤及肺腑,伤势太重,若非有内功深厚之人与他疏通淤堵的血脉,活不过一月。”
崔漾权衡着各方势力,“一个月尽够了,明轩,你找婢子来给他洗漱沐浴,他要不肯,硬剥了套上。”
“是。”
里间却传来些轻微的碰撞声,崔漾闪身进去,见司马庚口中吐出大片鲜血,出手如电封住他身上各处大穴,拧眉拾起榻边瓷瓶,扔给张青,眸中落满霜寒,“原来你非但擅长装傻,装睡也是好手,何必着急死。”
“是千机———”
剧毒,入口即溶,顷刻便要毙命,“陛下!快给他逼毒,迟了来不及了。”
崔漾掌心抵着他的后背,正要运功,微一顿,怒极反笑,“自救?置之死地而后生?”
千机毒多一丝他都不能活,要把毒素逼出来,真气游走各处经脉,自然是要疏通经络。
崔漾已经很久没动怒过了,“逼我出手救你?”
司马庚气若游丝,唇角都是鲜血,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朗笑出了声,“怎么,事到如今,落将军难道还能放任朕被毒死宫中,史书上记洛将军乱臣贼子一笔,遗臭万年不成?”
床榻上半死不活的人一身血污,笑容却实在张狂,是那种天下能耐我如何的不屑与张狂,仿佛谁也没有他聪明,谁也没有他厉害,谁都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可一世。
崔漾手痒。
“啪——”
崔漾挥袖一巴掌,拍在他侧脸上,司马庚被打得偏向一边,歪倒在床榻上,意识昏沉,一动也不动。
崔漾眸色冰寒,几年前查清楚是司马庚叫人给沈恪传的消息,也是司马庚收买崔石,用虎符接收了崔家军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当然,一巴掌似乎是太轻了些,无法洗刷两家仇怨。
殿中气氛凝结,杨明轩张青等人垂着头,并不敢多说话。
沈熔闪进来,一双露在外面的双眸灿若星辰,装满不赞同,“何必这样麻烦,谁阻挡你,我就杀了谁。”
崔漾不语,许半山知晓这蒙面护卫性情乖张,又同自家主上亲厚,担心主上失了耐心,走了司马昌老路,少不得要劝说两句。
“毒杀乃是下下策,一则怎么都瞒不了人,二来司马庚不失为明君,朝中忠于他的良臣干将死伤多,也还有不少,且他在百姓群臣、士林间也颇得拥戴,毒杀了他,名不正言不顺,替国无名,天下群起而攻之,平白多出许多麻烦事。”
说着不免朝主上望去,目光急切,千机之毒非同小可,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又见主上摆袖坐于榻旁,托起昏死的人,掌心运力,便俱都住了嘴,无声地退到外面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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