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1 / 2)
8月是c城最热的时候,毒辣的叁伏天气好像要将这个城市地表所有的物体都灼烧起来,空气里都是翻滚的气浪,行人出门必得打伞或是沿着树荫走。
这是一座多山多雾的城市,同时也是一座火辣的城市,。古代这里以长江流域的一处重要码头闻名于世,来往货船如过江之鲫,每天都有全国各处的粮食丝绸、百货商品在此处停靠或周转。因为阶梯状的地势不便车马运输,由此促生了一种此处特有的职业——挑夫。放现在这叫搬运工。
“嘶溜——”,“嘶溜——”在最繁忙的码头往西几百米的天桥底下,一群赤膊的男人蹲在一片阴凉的石阶梯上呼啦呼啦地嗦着酸辣粉,晒得棕黄的身体精壮有力,胸膛后背浑身是汗。
“嘿,张二娃,你说那是不是个女的哦?”一个年轻的光头小伙子满嘴红油,问旁边的同伴。
“你眼睛瞎哇?那不是个婆娘,未必还有芽儿(jb)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还是你牛批。”一句荤话引得周围一圈人哄笑。
“我来这儿有阵子咯,还没看到过有女的干这行的,她咋来做这个唵?”光头小伙子好奇问道。
“你管逑人家的,说不定人家比你小子能干。”一个脑袋上缠毛巾的男人坏笑着骂道。
“做我们这行啊,背东西拉东西使力气,爬坡上坎,壮劳力有时候都确实遭不住。这个女娃来这儿一年多了吧,人家还硬是扛下来了。”一个稳重模样的中年男人啧啧两声“话说回来,我看女娃家家的干啥不好使苦力气?不如做点小买卖摆摆摊,卖点吃的,早些找个男人才对头。”
“就是“,”就是”周围都是附和声。
离他们不远处的上坡路段是前年才倒的水泥路,原来都是乱石渣路。那路上有个高个的年轻女人,大热天穿着黑色的t恤,宽松的牛仔裤上净是灰尘,像从哪个面粉堆里打过滚一样,头发扎在后面挽一个髻,露在外面的胳膊不是那些年轻女孩们细藕似的白嫩,小麦色的手臂上是有力的肌肉。只见她推着一个推车的横杆,推车上是高过她头的一堆蛇皮编织袋货物,不知道拉的是什么,但看她那咬牙紧绷的样子,明显很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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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出租屋,刘放砰的一声把自己投到床上,脆弱的弹簧床板发出痛苦的“吱吱声”。
t恤被蹭上去一点,露出有紧实线条的一截腰肢。往上是一对胸乳被狠狠束扎起来,显得有些平坦。几缕碎发被汗水沾湿紧贴在脖子上,还有细密汗珠汇聚从下颌往而后滑落。
女人的脸跟小时候相比显得更添一丝坚韧,长时间的户外劳动让她褪去苍白干瘦的面孔,每一寸肌肤下都仿佛被有捶打过的力量,如果说以前她是虚张声势的“瘦猴”,那么现在她就像一头母豹子,伸展着优雅危险又充满力量的身体。
她眯起眼睛,酸得抬不起手。只有那双眼睛还是宛如野狐,流畅的线条勾出细细的弧度,纤长眼睫半敛,那润泽浅棕的瞳仁若是一直盯着别人,定会以为她很深情。
“我靠……”刘放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自从那对夫妻离婚之后,刘放是彻底孤家寡人了。从他们生了儿子,刘放实际上就面临被迫辍学,他们明白告诉她不会再供她读书,她也一直在外面找事做想着攒钱。那爹妈做得还不如没有。
她今年24岁,刘放算是明白了,她呀,天生没有父母缘,这世道就是她的父母,世道好,她就好过,世道不好,她就挨打。就这个道理。不过她好死赖活地也长这么大了不是?
最终她还是慢悠悠地坐起来,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盆儿,趿着凉拖往公共浴室里去。
这是一栋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的楼房,原来好像是某个单位的职工宿舍,后来改制下岗被盘出去,被大小房东拆着拆着租出去,一个隔板就把二十平的狗窝划成了两个鸟窝,还是原来的房子收双份的钱,房东只顾着美滋滋数钱,谁管他里面一个屋人住的是男是女。
说起这栋楼里的人,那可有意思了。
这个地段离码头近,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看着热闹,可但凡有点钱就不住这儿让耳朵遭罪。这里人员流动大,性质也复杂,也许你天天打照面的人是搞职业电信诈骗的,也许你在楼梯口见到的翘屁股小妞是来“跑业务上门服务”的,离家出走的女人、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这楼里你见到谁也不用奇怪。
刘放倒霉催的“室友”是一对中年夫妻,来这儿挣快钱搞工地建筑的,晚上办事儿动静贼大,有一回大晚上被隔壁的老太婆在楼道里破口大骂,惊动了好些人,不知道那次那男人被吓萎了没,人到中年啊……那活儿禁不住这么玩儿的。
中午浴室很少有人,一层楼就一个浴室,但有二十几户——只数门的话。每天晚上洗澡就跟打仗似的,所以刘放就中午洗,她下午还有别的活儿干,没那么容易出汗。
浴室里缺角裂缝的镜子里的女人有一副令人咂舌的身材。修长笔直的双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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