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君王偏要强求 第67节(1 / 3)
即便是心中鄙夷他们父子得位不正,那些儒生和老臣,也不得不承认二人有贤君的样子。
忙碌起政务,朱霁便更不得闲离开宣政殿,甚至天都不回东宫一次。
有礼部的官员上书贤帝,认为太子已过弱冠之年,应当尽快择立太子妃,以便生出嫡长子,才能使帝业稳固。
世家名门,特别是跟随朱枋一路杀伐起家的武将,已经在新君登基后成为了京师新的权贵,他们向来知道朱霁美姿容、广才学,是个一流的人物,此时摩拳擦掌想把自己家中最优秀的女孩送去东宫,即便是不能做太子妃,若是成为宠妾,将来也必定贵不可言。
权力向来钟爱裙带,人人都想攀附未来的储君。但朱枋看到礼部呈上来的折子和大臣们伸长了耳朵听候消息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合上了奏章,看向朱霁:“太子意下如何?”
朱霁眉头微微蹙起,对朱枋道:“太子妃位事关国祚,应当谨慎择选。儿子听从父王之命,一切以政务为先。”
朱枋意味深长地笑笑,对着朝堂上的群臣道:“看看太子,不仅有治世之贤,还不近女色,朕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儿子最好。”
底下的群臣跟着附和着发出谄媚的笑声,称颂之声也不绝于耳。
朱霁抬头看着朱枋装似得意的笑容,心里徒生出一份紧张之感。
分明是有意在催促他尽快选人定下婚期,却以这样一种慈祥玩笑的口吻,朱霁知道这正是父王的手腕。
父子之间,总是这样点到为止。
——
朱霁从宫中到达东宫,几乎是下了御辇就往芙蓉宫跑,一路上疾驰,连四宝都有些跟不上,仪仗与侍从更是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他不等念春通传,一步就迈进了芙蓉宫的书房,沈书云正穿着一件玄色的氅衣作画,因为衣料颜色深,她便不用担心被颜料弄脏,全然投入到笔下的山水之中。
明明进来的时候,心中烦躁到火急火燎的程度,但看到沈书云丰神俊逸地从容地熏染着笔下的崇山与松柏,朱霁觉得郁结于心的烦闷,顿时消散了不少。
“殿下请坐。”她的视线没有离开画卷,却只是让婢女去看茶。
若不是知道内情,全然不会看得出,朱霁已经有十几日没有来过芙蓉宫,期间陪伴沈书云的只有书籍与丹青。
朱霁没有坐下,只是有点颓丧地走过去,看沈书云笔下的画。
磅礴的泼墨山水,雄浑有力,气势万钧,乍一看根本不会想到是女子的画作。
朱霁一直喜爱沈书云的画,私下里不知道把她在芙蓉宫丢弃的练笔捡了多少回去私藏,即便是沈书云的无心之作,他也爱得失魂,但是当他站在沈书云一连画了七日才画好的这幅《江山万里》图前面的时候,才知道还是自己狭隘了。
“巧不巧,你来了,便正好是最后一笔的时候。”
沈书云用一旁的锦帕慢条斯理擦拭手上的墨汁,对朱霁笑容艳艳的说。
看得出她很满意最近因为无人打扰而得闲画出的这一副作品。
倒是朱霁,在惊叹这幅画作之美的同时,心头划过了十足的落寞,见到沈书云飞扬的神采,路上酝酿的那些话,竟然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殿下似乎是有话要说。”
沈书云一边在念春递过来的银盘中用温水洗去最后一点残存的墨汁。
朱霁低头不置可否, 沈书云有几分同情地看他一眼,让念春等人都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说话。
“我不在的时日, 你过得十分逍遥。”朱霁言语中还有一丝醋意。
沈书云看向刚刚完成的作品, 道:“其实很累, 但也很痛快。”
朱霁轻轻敲了敲画案, 道:“这画我找人去装裱起来,挂去宣政殿,保证沈大姑娘此后洛阳纸贵。”
“那要拿东西来换我的画。”沈书云抬起眼眸看她,一双潋滟没有杂质的美目, 瞬间对朱霁生出一丝追问:“我上次对殿下提议的事,可有答复了?”
朱霁无奈叹一口气:“为何, 我们不能一辈子这样只是说画的事?”
他轻轻捏捏鼻翼, 来时的烦躁被巨大的失落笼罩。
沈书云看他一眼, 便大概想到了为何十几日不出现,来了却带着火气。
“若是能一辈子只是谈论丹青, 岂不是看低了殿下的韬略?”
沈书云说的是玩笑话, 却有些激怒了朱霁:“沈书云,你这时候还有心思调侃?”
“看来殿下被长辈催婚了。”
沈书云自然还是有心思继续调侃下去。
朱霁突然将她掰过来,将这张美丽的面容捧在手心,突然而来的动作让沈书云呼吸一窒。
“我想好了, 今日就按照懿旨收用了沈大姑娘。反正是我非要强求,强取豪夺的罪名我也认了。”
朱霁这半年来一直是对沈书云秋毫无犯的端方公子, 突然这样欺负她, 让她挣扎着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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