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君王偏要强求 第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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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书云不再腹痛,烧也退了,一大早就支起身子开始翻看账本卷宗。
她做什么都勤奋刻苦,点灯熬油三天三夜,才渐渐理顺了几本主要的账目。
因娇养在闺中,又有祖父的庇护,她一直以来习惯了沉湎于丹青,过着十分精致逍遥的日子。拿着财务账本,她才知道如此大的宅门,每日要处理这么多纷繁复杂的琐事,进出这么多巨细无规的款项。
看着看着,她也看出了问题。
何氏执掌中馈,挑不出什么大的错处,沈家田庄和商铺的收入,加上父兄的俸禄,也基本上能够和府上的开销紧紧巴巴地打个平手。这大概也是何氏畏惧祖父明察秋毫的本事,不敢公然中饱私囊所致。
但是,这一本本貌似井井有条的大账,却经不住仔细推敲。特别是沈书云不辞辛苦,花了几日清对了库房的珍宝和细货,她才看出端倪。
何氏应当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如蚂蚁搬家一般,量少次多、化整为零地贪墨了许多的家产。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当年自己的生母萧氏嫁过来时,曾经带来了三只楠木大箱子,里面有许多的珍宝,金银首饰自不必多说,还有一些临安的田契和房产,最值钱的当属十万外省通兑的盐引。
盐在本朝是重要战略物资,盐引是买卖官盐的凭证,比交钞更具有流通性,通兑出去转手就能套得真金白银。
先帝在位时,唯有少数官商世家,才有取得盐引实力,萧家当初正好画在这个圈子里,拥有了赎兑盐引的资格。
永续帝继位以后,取消了所有商人贩盐的资质,改为司礼监下设盐运属统一管理,但从前发出的盐引,仍然认可。
也就是说,萧氏陪嫁过来的这十万盐引,在外头已经是有市无价的宝贝。
而萧氏过世前,曾经写下遗嘱,这三只楠木箱子里的东西,都要作为沈书云的嫁妆。即便沈崇再娶,也不能充入公中。这份遗嘱,祖父曾经给沈书云看过,如今就躺在祖父书房的抽屉里。
沈书云考虑了一下,决定有话要说在明处,命念春去祖父院里要来了母亲的遗书,便去了绿野院。
“什么南木箱子,北木箱子,我听都没听过。你亲娘过身半年,你父亲才给我下聘。这之前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何氏翻着白眼,对沈书云没有半句好话。
“这三只楠木箱子,的确是母亲嫁过来之前的事。可是却一直记在了库房的账目中,七年前库房扩建,账目也跟着重做,这三只箱子便不翼而飞了。当时母亲已经生了霄哥儿,怎么能说毫不知情?”沈书云拿着账本子问何氏。
何氏自然打算耍赖到底:“既然是账本上对不起来,大姐儿应该去问问记账的人,何必来问我?”
似乎是觉得这样直接暴露嘴脸不太好看,何氏变虚起了语调,貌似语重心长地对沈书云说:
“想必你也看得出来,先帝走了以后,咱家百年宅门有点盛极而衰的架势,你跟着你祖父金汤银饭惯了,只顾着埋头画画不知道人间疾苦。你是不知道,为了维持体面,我和你妹妹、弟弟早习惯了节衣缩食贴补中馈。外头以为咱们锦衣玉食神仙一般,实则其中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沈书云忍住心头的恶心,淡淡道:“持家不易,母亲辛苦了。”
这种客套话,却激起何氏的精神头,她不怀好意地说:“实话实说,如今你祖父能放我个休假,我还真的是感激不尽。若你遇到办不了、不明白之处,也不要再这般来质问我,容我得一段逍遥,方不损了你嫡长女的孝道。”
作者有话说:
沈书云:祖父,我有理由相信,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那个算命的说的话。
沈廷恩:一派胡言!果然被泥猴儿牵过手,我的宝贝孙女就变坏了。
从绿野院出来,沈书云闷闷不乐,念春劝她:“夫人就是这般行事,莫说府上,京中贵妇谁人不知。她越在意钱银,就越不会弄丢钱银,咱们早晚能把自己的东西找回来。”
沈书云点点头,她并不看重金钱,只是因为三只楠木箱子,是母亲临终前的念想。她心疼的是黄泉之下惦念着她的母亲,因此心里的确有些委屈。
之后数日,沈书云渐次对持家之事熟稔起来,定夺日常事务已经不在话下,棘手的难题也能抽丝剥茧。
曹管家虽然平素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和她共事几回,才理解为何沈公为何如此器重、欣赏她。
曹管家最佩服沈书云懂得放权。何氏心思缜密,但是却习惯把所有鸡零狗碎都把持在手里。有时候为了应付她的多疑、小气,反而要多费许多的心思,耽误了正经要务。
而沈书云却很有提纲挈领、抓大放小的手腕,就类似她画画,布局起来有详有略。
“治家如同领兵打仗,为将帅者要运筹帷幄,就得概览全局。若是非要指挥到一兵一卒,看似遥治擅权,实则延误军机,大大的不能够。”
若不是亲耳所闻,曹管家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席话出自一个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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