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3 / 5)
积成狭小的缺口,不能过骑兵大队,却足以容得下几十人通过。
骆渊跟在兵士的后面艰难翻过石堆,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朝身后的元夕伸出手去,元夕却摇了摇头,将裙裾系起,自己扶着墙壁爬了过去。五十名短刀手就这么趁着夜色偷偷溜入城中,虽然他们都明白此刻的城内必定饱受黑骑军洗劫,可当真得潜行到街道旁,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
曾经平静而安宁的关城早已不复存在,无数的房屋被烧毁,街上散乱着抢劫时被扔下得物品,街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抱着包裹不放被一刀□□胸膛的老人,有浑身赤·裸满是血污的妇女,甚至还有被削去半个头颅的孩童……种种惨状,如人间炼狱,令天地同悲。元夕捂住嘴后退几步,蹲下身无声地痛哭起来,骆渊攥紧拳头,再也控制不了眼眶中落下得热泪,连那些久经沙场的兵士都掩面扭过头去,脸上均是愤恨与痛苦。
这时,旁边的一条巷子里传来声响,骆渊面色一变,连忙指挥着所有人静悄悄地退到黑暗之中。
那声音渐渐近了,竟是用芜语唱的歌谣。原来是一队黑骑兵喝醉了,正在歪歪扭扭地在这街上闲逛,他们一边荒腔走调地唱着歌,一边得意洋洋显摆着手中的战利品,骆渊与身后的兵士在暗夜中默默注视着这群狠毒的豺狼,他们手上沾着得是同胞的血,挥霍着得是许多人辛苦一生的血汗。
骆渊眼看那队黑骑军走入一条偏僻的小巷,用手势示意身后的兵士尾随杀上。萧家军训练一向有素,五十人在这暗夜中行进竟未发出一丝声响,他们面色冷峻,怀着满腔的仇恨,冲着黑骑军们抽刀就砍,方才还在狂欢中黑骑军被这群从天而降的杀神弄得懵住,一时间竟忘了呼救,勉强想要抵抗却被杀红了眼的兵士们一刀刀剖开了胸膛,踩在了脚下。暗巷中,不断听见短刀噗噗刺入血肉的声音,和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骆渊和元夕静静扶着墙根,望着眼前的兵士们泄愤一般不断朝地上的尸体砍去,恨不得将眼前的蛮人千刀万剐,方能解心中之痛。这时,元夕突然看见巷子里堆着的竹篓处有动静,连忙对骆渊道:“那是什么!”
几名兵士听到她的呼声,以为那边还有埋伏,正待往那竹篓中刺去,骆渊忙站出身喊道:“不要!”他跑过去掀开竹篓,发现里面竟坐着一个浑身血污,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他抱着膝缩着脖子浑身发抖,含糊不清念叨着:“不要……不要……杀我。”
元夕看得心疼,连忙将他抱出,问道:“没事了,现在安全了,你的家人呢?”
那孩子抬起乌黑的眼珠盯着元夕,似是这才确定自己安全,然后便扯着嗓子大哭道:“死了……都死了……妖怪……好多妖怪……杀……他们……”
稚声浓浓的啼哭,却带着无比的恐惧与绝望,在场之人听得无不心酸,元夕将他紧紧抱住,哽咽着道:“别怕别怕,我们会保护你,没有妖怪能害你了。”
眼看天色渐亮,元夕连忙带着一群人去寻找她此前听说得一处地窖,萧家兵们仍不解恨,沿路又顺手干掉了几个零落的黑骑兵。
据说那地窖是城中的一个乡绅所建,已经荒废许久,元夕听府里的侍女提起过,便留了个心眼,想不到此刻竟真得派上了用场。一行人终于找到那处地窖,发现里面竟有足足两间屋子那么大,顿时都觉得十分惊喜,元夕拿出药具想为那孩子治伤,可那孩子早已被吓得神志不清,只说自己的名字叫做柱子,然后便惊恐地瞪着眼抱着腿躲在角落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元夕明白他受了极大的刺激,也不去勉强,便开始为受了轻伤的萧家兵们包扎。那群兵士方才手刃了不少敌兵,正是士气高涨之时,纷纷嚷着要再去多杀几个蛮人,为百姓和兄弟们讨回血债。骆渊却道:“我们方才杀了不少黑骑兵,天一亮他们的统领必定会发觉,白天城里的戒备一定会更加森严,大家不能大意,要好好商议出计划,才能把更多的百姓救到这里来。”
萧家兵们于是也纷纷冷静下来,一群人围坐在一起,骆渊凭记忆在地上勾画着城中的地形,为兵士们讲解着随后的作战计划,元夕则四处找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作为大家临时休息的软垫,然后才顾得上掏出随身带得干粮啃上几口。
骆渊为兵士们讲解完自己的计划,让他们先暂时歇息一会,迎接即将到来的硬仗。他转头看见元夕正拿着干粮慢慢啃咬,于是走到她身边递过水囊,道:“夫人根本不该跟来,这里太过危险,也太过辛苦……”
元夕仰头喝了一口水,指着那群已经累得倒在地上的兵士,道:“和他们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辛苦。”她转过头看着骆渊,道:“小夫子你以前教过我‘顾惟孱弱者,正直当不亏’,直到今日进了城,才真得明白这些话的意思。我既然做了宣远侯夫人,就有责任去保护他们,我想就算他知道了,也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
骆渊看着她眉间的倔强,突然勾起唇角,指着她的脸颊道:“宣远侯夫人,你的脸脏了。”元夕有些赧然地用衣袖蹭着脸颊,只有在这一刻,她才仿佛回到那个曾经娇憨懵懂的小女孩。骆渊默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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