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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墟 第1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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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瞧着他愤然离席,嘴角噙一抹玩味的笑。台上花意浓一舞毕,他随手捡了果盘里一颗荔枝,剥了皮,揉捏着把玩,淋漓汁水沾染手指,他玩了许久,到底也没有吃,重又扔进盘里。

“尊主。”黑暗里淡出一人,是易容成车夫的苍冥。

“信儿都放出去了吧?”玉尽欢扯过绢布,缓缓擦拭手指,他问这句话时嗓音已变了。

真正精通易容术的人,连声音也能伪装得天衣无缝。

“放出去了。”苍冥回道,“眼下人已经到了藏秀楼。”

“既已到了,我们就快些下去,省得错过了好戏。”玉尽欢起身,理了理衣袖,忽而指着自己的脸,用凤隐的声音笑问,“阿冥,是玉尽欢好看,还是凤隐好看?”

苍冥:“……”

作者有话要说:苍冥:送命题,要不起。

“北有佳人凌霄花,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改自杜甫《剑器行》

风不及尝谆谆教诲,君子先择而后交,沈墟自恼玉尽欢纨绔浮浪,实非良友,这就敬而远之,不辞而别。

正走到藏秀楼门口,外头气势汹汹涌进来一帮人,个个身着牙色短打劲装,腰挎大刀,面色不善。沈墟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又给生生挤了回来,只觉这帮人颇为蛮横无礼,打眼去瞧,为首一名中年男子,身披崭新的乌金长袍,上唇留有八字微髭,昂首阔步,顾盼自雄。

四下里的花客们已有多半认出来人,沈墟耳力极健,听到身旁酒桌上的两名锦衣公子小声议论。

“哎呦,这不是柳湘亭吗?”一人道。

“柳湘亭是谁?”另一人问。

“你不认识柳湘亭?唔,你初来乍到倒也无怪乎,但你一定识得他家里的那位母老虎!”

“母老虎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一个?”

“还能是哪个?就是落霞山庄现任女庄主,楚惊寒啊!”

“啊……原来是她家相公!怪不得我瞧这男子一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金落霞,银扶摇,玉琅琊,武林三世家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有钱的是姓楚的,可不是他柳湘亭。没想到啊没想到,母老虎管天管地也管不了家里公猫儿暗地里偷腥,柳湘亭竟也敢来藏秀楼找乐子,还搞这么大阵仗……哟,他们抬什么进来了?”

“像是抬了个人!”

此时堂上逐渐静了下来,两名壮汉抬了一张虎皮软榻进了门,榻上蜷缩着一名面色紫黑奄奄一息的黄衫少年。

沈墟只瞥了一眼,心中一动,这不是白天跟他与玉尽欢不打不相识的楚宝儿吗?怎么半日不见,就成了这幅模样?看他情状,像是中了毒。

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

沈墟脑海里浮现出玉尽欢好大一蓬的身影,随即摇摇头,玉尽欢为人做派虽然与君子端方相差甚远,但也不会使毒暗害别人,倒也不是沈墟高看了他,只因制毒容易下毒难,下毒得逞还不被发现需要脑子,而玉尽欢没有脑子。

榻上楚宝儿呼吸急促,危在旦夕,柳湘亭俯身过去,轻声细语安抚了几句,而后焦急起身,左右张望,朗声道:“在下落霞山庄柳湘亭,听闻三昧大师现在贵宝地,特来拜会!”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他要找的三昧大师是什么来头。

沈墟又听身旁两名锦衣公子交头接耳。

“哎呦,原来是来找恶医三昧的!是了,榻上躺着的定是他儿子楚宝儿,瞧他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儿,除了传闻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三昧和尚,也没旁的什么人可指望了!可那和尚性情古怪,医不医得成还另说。”

“怎么,还有不医的么?出家人不是都以慈悲为怀吗?”

“哼,也不是所有出家人都是大好人,你可知三昧和尚为什么叫三昧?”

“这里头也有缘故?”

“自然有的,他的三昧,是昧天,昧地,昧良心!要他出手啊,啧啧,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沈墟听他俩议论的间隙,柳湘亭已经连唤数回,四下里却无人响应。

今日下午楚宝儿遭人暗算,毒发时口吐白沫浑身痉挛,情状甚为恐怖,庄里的郎中皆束手无策,每耽得一刻,幼子的小命就险上几分,柳湘亭听闻三昧就在左近,忙兴师动众地赶来,眼下却连人面儿都见不着,如何不急?一咬牙,大喊:“大师若能出面一见,落霞山庄愿奉千金!”

话音刚落,大堂角落里传来女子的痴痴娇笑:“呔,淫和尚不要脸,弄得人家好痛!”

柳湘亭面目一凛,跟手下使了个眼色,抬着楚宝儿大踏步走去。

众人让开路,只见角落一张桌子上确实坐着一位光头和尚。

和尚浓眉大耳,鹑衣百结,邋里邋遢,浑不在意周围人探究的目光,兀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桌边另有三位曼妙佳人相伴,和尚怀里坐着一个,左右搂着两个,好不逍遥快活。

柳湘亭眼里闪过嫌恶之色,但因有求于人家,不得不放低姿态,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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