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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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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愿以偿住进来,还娶了原先这楼里水灵灵的小丫鬟。可惜是个丫鬟,要是小姐就更好了。不过那时候田玉茹已经四十多了,白给他也不要,他还等着生儿子继承家业呢!

过了几年,他总觉得有些地方跟当初说的不大一样。

既然都当家做主了,为啥还要干活儿?每月领工资,少干一天就扣钱,这跟以前干一天领一天的工钱有啥区别?以前的少爷都是开洋车骑马溜达,躺着吃喝有丫鬟伺候,如今自己也有产业,凭啥还得干活?

后来招娣一连气给他生了仨孩子,都是带把的,有了儿子就得给产业。他找过工会,找过街道,让组织给儿子分房子,结果人让以后再说。

凭啥不给?生丫头的都占着一间房,生了仨儿子你不给?一想起这个,葛三旦就觉得自己是有些窝囊。

“就是个借住的,兴许过阵子就走了呢。”葛三旦嘟囔。

“我呸!你没看见姓叶的在咱们这儿领粮票?那是田玉茹把房子给她啦!”招娣恨不得敲开男人的榆木脑袋。

男人摸着后脑勺一琢磨:“不能吧?丫头片子又不能摔盆打幡,给她房子做啥?你以前不是说把大臭过继给田婆子吗?”

“过继个屁!房子都给了人,大臭以后成亲住啥?你家香火都让人给断啦,你还在这儿跟没事儿人似得,但凡有点血性的早就找她去了!”招娣乱蓬蓬的头发瞪着眼睛呵斥。

葛三旦吓得一哆嗦:“不能乱来,你当还是以前啊?打架闹事保卫科要抓人的!弄不好给开除喽。”

“窝囊死你,窝囊死你……矿上的房子分不着,这边的房你也占不上,一家子跟着你挤在鸡笼子里,我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哦!”

招娣疯了般在她男人身上抽打,一不小心碰倒了洗脸盆,“哐当”一声把睡觉的三臭吓醒,二臭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中午十二点一过,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吵吵嚷嚷盖住了招娣家乱哄哄的声音。

葛三旦一看,反正中午饭也吃不踏实,不如提早去矿上,今天他晚上的班。拿了一个菜团子出门,一路上遇到好几个穿工作服的工友,都是单身的小青年。

还是光棍汉好啊!矿上食堂吃喝,想睡觉的回宿舍躺着。不想睡的出矿区在市里溜达,那一身衣服最招姑娘的眼,凑过去搭讪都惹得大姑娘羞答答。发了工资还能几个人去国营饭店搓一顿,要上一盘子猪头肉再来瓶白酒,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葛三旦突然觉得,其实新社会挺好,就是娶了老婆生了儿子组织不管给养。要是当初自己多等几年,找个有工作的国家给养着的大姑娘,再生上一房头儿子,那才叫好日子啊。

家里宋招娣和男人吵了一架有些气闷,二臭三臭又吓得直哭,好半天才哄好。

屋子就丁点大的地方,生下二臭时候床就不够睡,往外架了两条板子,勉强凑合着能挤下。三臭生出来又不够了,又多架了块板一家子横过来睡。

男人个子高,晚上睡觉腿都要蜷缩起来,干点儿啥都不方便。

家里就这么大,再加板子也没地方了,她原先当丫鬟时睡的床都比现在宽敞。

二楼田婆子住的那个楼梯间就是以前她的屋子。

当时的红木床常春凳,还有洗漱的盆架妆盒,床底的柳条箱子里装满了衣裳。好些衣服田玉茹没穿过就赏了她,绫罗绸缎洋装啥的都有。

刚开始人说田玉茹是大恶人是大资/本家时候她还纳闷,没觉得她对自己多坏。

后来抄家的人给她讲什么是剥削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是被她剥削压迫!

认真想想,田玉茹每天打扮的光鲜亮丽,坐着洋车到粮行车行矿区巡视,还跟洋人谈生意。她呢?只能在小洋楼里没日没夜的打扫,跪在地上擦拭那些楼梯地板。

田玉茹穿的是绫罗绸缎和国外的洋装,不喜欢的不想穿的才赏给她。

田玉茹每顿饭山珍海味,让人分下去赏人时她才能尝尝。

这不是剥削压迫是什么?同样都是女人,凭什么她坐着自己站着?凭什么衣服她穿新的自己就要穿旧的?凭什么自己只能吃她剩下的?大家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的人!

让招娣最痛恨的是她一直过这样非人的日子居然还蒙在鼓里,亏她以前还以为田玉茹是个好人!

解放了,她是主人了,现在要反过来啦!以后她一定要让田玉茹跪着服侍自己!那些衣服珠宝山珍海味都给自己吃穿让她冻着饿着!再让田玉茹每天打扫完所有楼梯,还只让她一个人干全部干完!

后来,解放军同志来了,拦住她不让殴打田玉茹,说啥是民族的,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就不能打了?那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剥削委屈怎么算?谁给她个交代?

好在后来田家败了,产业都交了公,田玉茹也成了打扫公厕的屎婆子,这活儿可比当年她的工作重多了。招娣这才觉得自己是大仇得报扬眉吐气。

再后来她嫁了人,是矿上的苦工,招娣心里其实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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