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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新帝一起重生后 第7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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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是一片祥和。

窗户缝里的风吹得沈月溪有些发冷,她正欲重新阖上窗户,却见一道单薄的身影几乎是从如意坊里飞出来。

少年踉踉跄跄地从如意坊里飞奔而出,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的是手握利器的赌坊打手,还跟着卫国公家最坏的陆续。

沈月溪惊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站起身一把将窗推开,那满身是血的少年真的是裴衍洲!

赌坊打手抡起一个狼牙棒就冲着裴衍洲的脸去,少年手无寸铁,唯用一双血淋淋的手接住那长满尖刺的狼牙棒,即便是从二楼看下去,她依旧能看到少年的血滴落一地。

沈月溪见不得这血红一片,连连后退了数步。

“怎么了?”她的行径自是引起了林惠兰与喜枝的注意。

沈月溪轻咬了一下唇,顾不得戴帷帽,提起裙子便匆匆往楼下跑去。

方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变得极为安静,行人见到如意坊的人涌出来便统统躲了,只有陆续的冷笑声、打手的怒骂声与少年的喘息声回荡于街头。

沈月溪娇小的身躯有几分迟疑,她自小被沈南冲护得紧,从未见过什么血腥场面,再后来嫁到梁家,前五年她在梁家最多碰的是软钉子,后五年她闭于屋中与世无争,唯二的两次刀光血影场面还是裴衍洲带于她的。

她闭上眼睛,颤抖着声音喊道:“住手——”

“快保护娘子。”紧跟在她身后的八个侍卫一见情形,连忙站在了她的前方。

沈月溪此刻万分庆幸自己出门带了侍卫,有了八个侍卫挡在前方,她心底多少有了底气,身子也没有方才抖了。

陆续不耐地看过来,他自是认得沈家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这位沈家独女以性子软绵在汾东世家里闻名,除了一张脸、会点吟诗作画,便一无是处了。

在汾东,于爵位而言,谁也高不过卫国公,于实权而言,谁也越不过沈南冲,他身为卫国公之子,平时与沈月溪各行各道。

今日沈月溪贸然出来,他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冷笑道:“沈小娘子,我在训逃奴,你莫要多管闲事。”

裴衍洲不必回头,都知道沈月溪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可他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他紧抿着双唇,心底有说不出的难堪。

沈月溪并不理陆续,只吩咐身前的侍卫将裴衍洲扶过来,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便将裴衍洲带出了赌坊打手围成的圈子,那些打手面面相觑,并不敢对着侍卫出手。

陆续极其败坏地喊道:“沈月溪!你沈家要与卫国公府作对不成!”

卫国公是封在汾东,可几代下来不过是担着虚职,不像沈南冲一手抓着汾东的军政二权。沈月溪性子是软,可她并不憷只会仗势欺人的陆续,尤其是侍卫还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只瞄了一眼裴衍洲,却不敢多看,少年从头至尾无一块好肉,血肉翻于皮外,惨不忍睹。

沈月溪低着头,轻声问道:“你怎成了他家逃奴了?”

“我不是。”裴衍洲急急否认,只要逃出如意坊,他便不怕陆续。

他是与如意坊签了生死契不假,只是他大字识得少,怕姚掌柜使诈,故当初画押的时候便做了手脚,用一块猪皮制了手套套在手上,伪造了手印。即便如意坊告到官府,那生死契上的手印却是与他本人根本对不上。

沈月溪点点头,朝陆续说道:“我识得他,他不是你家逃奴。”

转身便要带裴衍洲离去。

陆续阴恻恻地使了手势,硬是让赌坊打手拦住了沈月溪的去路,他朝姚掌柜使了个眼色,姚掌柜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来,道:“他自己签了卖身契,不论生死皆是陆家奴。还请沈娘子莫要插手我卫国公府的事。”

如意坊是陆家的私产,而签生死契的时候,姚掌柜也是看人下碟,他知晓裴衍洲是乞儿出身定认不得字,便将生死契换成了卖身契,如此裴衍洲便将终身为如意坊的奴仆,一直打下去或者死在生死场上都好说,但若是想要离开如意坊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沈月溪握了一下拳头,“拿于我看看。”

姚掌柜略微犹豫。

陆续只觉得眼前这规矩的贵女耍不出什么花样,傲慢地朝他点点头,让他将那卖身契递上前给沈月溪看,好堵住她的嘴。

一贯软绵的娘子仔仔细细地看着卖身契上的每一个字,却是趁着姚掌柜一个不注意便将那卖身契夺了过来,迅速撕了个干净,末了还将纸屑放入自己的袖中!

“你!”陆续万没有想到口碑甚佳的沈家小娘子会干出这等无赖之事。

“我、我什么我!”

既然与陆续起了冲突,沈月溪只想着绝不能丢汾东沈家的脸面,索性将心一横,用恶狠狠的口吻说道:“我都说了我识得他,他不是你家逃奴。若是陆郎君定要惹我沈家,我自会叫我阿耶为我讨公道。”

小娘子努力装出凶狠的模样,却不知自己努力瞪大的杏眼又圆又亮,更显可爱,只看得裴衍洲藏于血渍下的嘴角忍不住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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