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1 / 3)
黑暗中传来了汨汨的流水声,他感觉手掌下的地面仿佛在微微颤动。他很有些仓皇退了几步,不曾想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细语声忽然就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我的——那是我的——”
“你听,是不是很好听——”
“好饿——好饿啊——我肚子好饿啊——”
“哈哈哈哈哈——你跑不了的——”
“呼呼——”王得财差点没从地上弹跳起来,他的心跳的几乎快要爆裂开来,那些零散的,近如咫尺的鬼语声让他有着自己已经被鬼怪包围住的恐怖感。
他粗重的喘息着,每次呼吸都像是最后一次呼吸一般,贪婪的吸入一口混杂了甜味的空气,然后再不舍的慢慢吐出肺腑内的浊气。
但就是这样,他仍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当那些诡异的细语声中夹杂了利齿咬合的声音和吞咽食物的咕咚身后,他更是有了一种快要断气的痛苦感觉,就好像黑暗中已经有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而他每一次喘息之时,扼在他喉间的那双手就在慢慢的收紧。
“呃——呃——”他不由自主的仰起头,以一种柔软到极限的后翻姿势死死的抵在地面上。随着他不断后仰的动作,他坚持不住的脊梁骨开始发出咔咔的脆响声。紧贴在他心口上的护身符慢慢从他的衣领口处滑落,并最终掉在了他因为惊恐而大张的嘴巴里。
他下意识闭上嘴,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那道护身符。
“嚓——”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恍惚中王得财这样想道。与此同时,他反插上去的眼珠子如同无力飞升的石头般突然又落了下来。
他这才感觉到了疼痛,于是他清醒过来了。
他不再感觉到害怕,也没有了那种难以呼吸的紧迫感,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冷静到了极点。
他含着娇娘给他的锦囊,只觉满口都是硬如砂石的碎片,更有一种甜腥的如同铁锈般的味道弥漫在口中。
林绪言不知何时也站起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黑,神情却十分和缓,连那道可怖的伤疤都显得亲和起来了。
“饿了吗?”林绪言抬起手,将一团说不清是何物的东西朝着王得财的方向送了送道,“来,吃吧——”
饿的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王得财忍不住张开嘴,然后卷起舌头,轻轻舔了舔那几颗被护身符咯的阵阵钝痛的后槽牙。铁锈的味道浓重的让人作呕,定是方才牙龈出血了。
几乎是在舔到血的同时,他觉得后脑勺麻了一下,一个挥之不去的猜想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中。
是了,他想起来了,那些酒味,带着血的味道。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酒窖深处的那些珍酿就已经被搬空了。犯了酒瘾的高师傅着实耐不住,便又不死心的跑来翻酒坛子。奈何他找遍了酒窖,愣是没有找到一坛酒。
“呸——”愤愤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得所愿的高师傅颇为暴躁地抓了抓头发,面颊上的横肉更是抖得快弹跳出去了。
平时颇为嚣张的护门草耷拉着叶子不声不响的瘫在那里,好似已经枯萎了一般。
高师傅随脚拨弄了几下护门草的叶子,末了又觉得无趣,便又嘟嘟囔囔的抓着肚子出去了。
原本还准备进酒窖的青衣见状便改了主意,她转头将手里的空酒坛子递给了东桥,同时悄声道:“看来酒窖已经彻底空了,你去将厨房里的那几坛黄酒藏好了,不然转眼就要进高师傅的肚子里去了。”
“是。”东桥一面答应着,一面又轻声道,“其实……我在服侍阿郎之前,跟着我的先生学了不少手艺。因妖肉多难烹制,是以料酒是重中之重,再加上阿郎嘴也刁,平日里的所用必是要精心准备。如今小娘子若是急着用酒,我们也可以自己酿的。”
难得见东桥多言,青衣惊讶之余,还是摇头道,“酿酒又岂是三两日能成的?远水救不了近火,与其费精力酿酒,还不如防着些高师傅。别看高师傅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他那鼻子可精着呢,略闻见点味儿东西就没了。原先他倒是不喝黄酒,但如今整个客栈就只剩了那几坛黄酒了,等他肚子里的酒虫一闹腾,指不定就想喝了。我可还指着那几坛酒做菜呢!你且将酒藏到你房里去,将门关严实了,他在这点儿还是好的,断不会随意翻找他人的房间。”
东桥低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小娘子莫要担心,酿酒虽然费工夫,但我却是有个秘方儿,可以在短时间内就酿出酒来,味道也是极好的,以往阿郎最是喜欢我的酒。”
一提及温玉,青衣的脸色难免有些异样起来。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温玉的喜好与她着实有些不同,要说温玉喜欢的酒,她怕是消受不了吧?
“酒酿子不消几日就能到,我们只消撑过这几日就行了。”无意识的按了按额角,暗觉无力的青衣叹息道,“不过你若是执意要酿,也就随你酿吧!”
“我听小娘子的。”东桥恭敬的俯下身,一副任凭差遣的模样。
青衣默默的看着俯身也比自己高上一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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