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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小食堂 第4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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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未曾留神到,旁边专心致志用食的叶柏,悄悄竖起了小耳朵。

而其余监生沉默地领走吃食,每个人头顶上空仿佛都悬着一朵沉甸甸的乌云,坐下后,默不作声地用起暮食。

整间食堂安静到诡异,偶尔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除此之外,几乎只能听见孟桑这处发出的一些动静。

就在此时,门口处几声嚣张至极的嗓音,打破了食堂内的“平静”。

“瞧瞧,原来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猪糠啊!”

田肃大步迈入食堂,一眼看见许平二人,咬牙切齿:“断然想不到,博士们口中诚朴谦逊的许子津,有一朝一日也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起谎话,诓骗他人!”

他身后跟了六个人,皆是不甘落后,纷纷出言奚落。

“台元兄莫要再夸了!什么诚朴,什么谦逊?当真是要笑掉大牙,真该让博士们来亲眼瞧瞧,这些监生都是什么心思恶毒的卑劣小人!”

“要不怎么是四门学和下三学的呢?多体谅人家吧,没见过什么世面,为了口吃的就能满口谎话啦……”

田肃讥笑:“哎呦,这豚肉真香,你们下三学的配吃吗?”

以田肃为首的一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言语极尽嘲讽与鄙夷。

孟桑等一众食堂的庖厨、杂役最初听闻此言,还未来得及回过神,似懂非懂之间,就瞧见许平等人拍案而起。

许平眼中闪过厉色:“若非你们步步相逼,我们又怎会一时行差踏错,犯下此等错事!”

“是!我薛安远敢做担当,这事儿是我们错了,”薛恒亦应声而起,愤愤不已,“起初确实是担心孟师傅忙不过来,私欲作祟,便出此下下之策。后来看见你们被耍得团团转,就觉着开怀畅快,一出多年恶气。”

“可田台元你扪心自问,国子学监生也不少,可有谁似你一般,仗着家中长辈身居高位,在监中踩低捧高的?”

这一问,仿佛点燃其余监生心中积攒多时的怨气,纷纷掷了筷子。

“我们这些人确实家世不如你,进不了国子学和太学,四门学的边也摸不着,但如何就理所当然要被羞辱?”

“律学、书学、算学亦为朝廷所设,诸位同窗也是堂堂正正考进来的,勤于课业、尊重师长,缘何就非要低你们一头,还被起了个难听的‘下三学’名头?”

“我们确实囊中羞涩,比不得你们日日酒楼食肆。即便是孟师傅没来,也得逼着自己来食堂。然而这又与你们何干,怎么就得成为你们口中的笑料谈资!”

“自打许监生岁考压了你一头,田台元你便带着一众人,时时出言奚落。敢问田监生,监内诸位博士是这般教导,你家中长辈也是如此教养家中子弟的吗!”

许平压抑住喷薄而出的怒气,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一字一顿,冷声质问。

“于孟师傅,我们有过错,我们配不上如此精心烹制的吃食。”

“那你呢?你和你身后的拥趸就配了?”

田肃与其跟班,加起来不过七人。要比人数、比嗓门,自然吵不过许平这边二百余人,因而方才一直被各种质问砸得怒火冲天,却一直插不上话。

好容易有许平这一问,他总算能逮着机会开口,当即冷哼一声,欲要反驳。

不曾想,未等他说一个字,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狠狠劈开两方人的对峙之势。

“敢问许监生,这位……”孟桑冷着脸,气势迫人,挺直腰板走出,扫了一眼田肃腰间木牌,“这位田监生所言,可否属实?”

许平原本聚起来的怒气,在听见孟桑这一问,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愧道:“孟师傅,是我等之过,不该将食堂牵扯……”

话音未落,就被孟桑冷声打断:“换言之,田监生所言属实。”

许平等一众人满面愧色,当即想开口致歉,就被孟桑挥手止住。

孟桑转身,直面田肃等七人,微微眯眼:“方才田监生可是说过,豚肉闻着香,但许监生他们不配?”

她的语调几乎没有起伏,平到不怒自威,然而任谁都能隐约窥见里头汹涌怒意,好似平静海平面下永不停歇的暗流。

平日里时常带着笑意的杏眼,冷得冻人、锐利如刀。当这样的视线停在某一人身上时,犹如千万斤重的巨石,压得对方喘过不气,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慢。

田肃出身显赫,平日里也算见多了穿红着紫的高官,胆量不低。眼下却仍然被孟桑的目光给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咬牙,强行装出一副底气十足的“张扬”样子:“是我所言,难道说错了不曾?”

闻言,孟桑的唇边竟然微微勾起,而笑意却不达眼底,寒冷彻骨:“很好。”

“监生之间有了口舌,我们这些食堂里做活的庖厨、杂役怎敢掺和其中。”

“我等识相得很,不敢打扰,诸位自便!”

说罢,她环顾四周,眼神示意一众食堂里的杂役们跟上,随后转身就走,半点开口机会都不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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