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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娇 第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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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鹂花费大价钱赎琴,为了修琴回府的时候又耽搁到很晚,姚娘子知道她动用了所剩不多的银钱,夜里的时候在她耳边幽幽怨怨地说了许久,以至于让她写课业都无法专心。

授课的夫子很严厉,兴许是名士都有傲气,总是不屑于将话多复述两遍,亦或是讲得再简洁易懂些。夫子的确是博闻广识,因此授课时时常引经据典,将本就晦涩难懂的典籍说得更为高深。薛鹂并不是有着极高悟性的人,对此总是似懂非懂,在课业上较其他人要花费更多时间。

姚娘子睡下后,她还在书案前挑灯夜读,直到两眼发昏了才揉着眉心合上书,此时又不禁想到魏玠有雀目之症的事。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必定不需要像她这般为了课业绞尽脑汁,雀目于他这样的人而言,不过是再小不过的瑕疵,何必还要苦心隐藏。

只是既然魏玠在乎,如今她便成了极少知晓内情的人,必定会在魏玠眼中有所不同。

由于薛鹂睡得晚,次日便显得有几分憔悴。

夫子到来的时候她也没有抬眼去看,不等她站起身行礼,就听堂中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室内鸦雀无声,往日的窃窃私语都不曾出现。

她疑惑地朝堂上人看去,正见到侍者换下软垫,而后魏玠姿态端正地跪坐在夫子往日的位置上。

薛鹂愕然地看着他,尚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玠并非第一次替夫子代课,堂中的大多与他是平辈,年龄相差无几,却依旧要对他恭恭敬敬。

他并未多言,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问道:“魏弛兄弟二人,以及李宵人在何处?”

堂中一时间没人敢回答他的问题,魏玠并未为难他们,只淡淡道:“可见夫子在时亦是如此,圣贤书自幼教导我们尊敬师长,先祖也将此条载入家规规训后人。今日之事,我会命人转告二位叔伯,也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魏玠一板一眼,行事严肃到不近人情,然而魏氏的家风如此,并没有人觉得不好,反都当他是榜样。

只有薛鹂在其中格格不入,她觉得魏玠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会莫名显得更加冰冷无趣,就像是高台上的神像般难以触摸。

魏氏处处都是规矩和礼法,也处处都透着死气沉沉。

好在魏玠授课要有有意思的多,他虽严肃了些,却也十分有耐性,并不刻意卖弄,而是将经典讲得细致易懂,若见人面露疑惑,还会和悦地停下询问。

授课的人是魏玠,薛鹂本是极有兴趣想认真地听学,奈何昨日实在耽搁得太晚。她又恰好坐在窗边,暖融融的春光照进来,晒得她骨头都发酥,困意涌上来抵挡不住,不知不觉间她的脑袋便低了下去。

魏玠翻过一页,再抬眼的时候,便看到了端坐的几人中,只露出乌黑发顶的薛鹂很是显目,想要忽视都难。

他做事一向很公正,因此还是起身去叫醒了薛鹂。

薛鹂悠悠转醒,目光落在木制的地板上,雪白的袍边堆叠着,像是团了层莹白的雪,让她瞬间打起了精神。她抬起脸看到魏玠平静的脸,堂中众人的目光集聚在她身上,饶是她再大胆,此刻也不禁有几分赧然。

“表哥。”她极轻地唤了他一声,带着点恳求,亦或者说更像是撒娇,求他不要为难。“我知错了。”

本不是什么大事,魏玠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只是提醒道:“专心。”

薛鹂点点头,再坐下去的时候当真是半点困意也没了。

等魏玠讲完课要离开前,魏蕴抱着书跟上去,看向他的眼神好似都在发亮。“堂兄,我有几处不懂,你能再为我讲一遍吗?”

魏玠点了点头,其余人见了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他来者不拒,面上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无论是对谁都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连衣角都不曾被他们碰到。

薛鹂因为与魏玠一同被找到的事,已经被人编排了好些话,此刻哪里敢不知死活地当他们面凑上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先一步离开了。

魏玠从书院离开后,身边总算清静了下来。那些人身上带着不同的气味儿,混杂在一起让他觉得分外不适。

走到回廊转角处时,背后传来一声娇柔的“表哥”。

他脚步一顿,心中竟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是觉得“果然如此”。

他回过神,面色和沐地看向薛鹂。

“可是还有何处不懂?”

薛鹂小跑着跟上他,因为身量不高,她要仰起脸看他,春光如练,落入她乌黑的眼瞳,似澈净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方才我不是有意睡过去的,表哥莫要生气……”

魏玠倒是没想到,薛鹂第一句竟是为了解释这件事。

“我并未生气。”魏玠淡淡补充了一句。

薛鹂这个时候才露出主要的目的,将怀里的书本抽出来翻开。在魏玠的面前有意露出她做了大片的批注与释义,最后再苦恼又为难地看向他,“我实在愚笨,其余人都能明白的东西,唯有我总是听得似懂非懂,表哥讲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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