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樊笼 第17节(2 / 2)
睁了开,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雪衣忙抽出了手,可手里的东西却来不及撤出,那一朵花苞正好拢在了他的掌心。
她耳尖瞬间滚烫,低着头含混地解释:“有东西……掉了。”
崔珩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那个老板娘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刚好包的住。
果然如此,他喉结动了动。
雪衣看着二表哥微曲的手指和抿着的薄唇,脸颊几乎快滴血了,顾不得许多一把将那衣服夺了回来,团在了掌心。
可包袱却怎么也解不开,她只能低着头一点点将兜衣往里塞。
那铺子里的衣服都是最时兴的,她穿的是件鹅黄色的齐胸襦裙,身上的披帛挣扎间已经掉了,颈下的大片白涌进崔珩眼底,勒出一道弧线,随着马车晃动微微漾着。
崔珩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她主动攀过来的画面,昳丽的场景一闪而过,他眩晕了片刻,再睁眼,直觉觉着她的裙衫下应该有一颗小痣,淡红的一粒,似乎在左下方。
可入眼所见又皆是纯净的白,并不见任何朱色。
一定是有的。
脑海中叫嚣着一个声音,就在那裙衫往下一寸。
他眉间积郁着烦躁,有一瞬间极想把这碍事的襦裙撕开,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那颗痣。
手已经伸出来了,在眼前人没意识到的时候,搭在了她肩上,挑起了她的衣带。
只要稍稍用力,他就能知道答案了。
反正眼前的人不是早就想让他对她这样了吗?
——故意将兜衣落到他脚边,故意用腿蹭他,故意俯着身送到他眼前,车厢里满是颓靡的香气,不都是她刻意而为?
他大概真是疯了,明知道她动机不纯,还是着了魔一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既如此,他不如顺了她的意。
雪衣正垂着头慌张地塞着衣服,欲直起身时,却发现肩膀上落了一只修长的手。
扯着衣服的动作一顿,她偏头去看,却见那指骨已然用力到发白,手臂上的青筋也微隆着,仿佛在刻意忍耐着什么。
再往上,上面是一道沉沉的视线,落到她眼中,看的她莫名心悸。
雪衣半跪着整理包袱的腿忽然有些软,吞了吞恐惧,慢慢抬起头看向二表哥想问他要做什么。
可她刚要开口的那一瞬间,耳边却响起了一声绷断的裂帛,刺的她耳廓一阵嗡鸣——
系带
红苎丝的纱衣被拉扯到极致时,丝线扯的绷直,“嗡”的一声——
彻底绷断的声音仿佛断裂的琴弦。
极细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马车里一遍遍回荡。
雪衣耳边嗡鸣,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肩上一松,仿佛有什么东西滑下去了,她才意识到断裂的不是琴弦。
而是她的衣带。
她缓缓低头,发现那根细带的一端正挑在修长的两指间,勉强系住。
而另一端无所依托,则层层垂坠了下去,坠到了腰际。
雪衣愣了片刻,此时车帘被风扬起,透出了一股凉意,她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捂住,惊慌地偏头看着眼前的人:“二表哥?”
崔珩修长的指尖绕着一根嫩黄色系带,与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周身的沉稳气息格外的不搭。
直到对上那黑白分明的眼,看到了那眼中的惊慌失措和无声的质问,脑海中汹涌叫嚣的恶念像退潮一般急剧散去。
他暗沉的双眼骤然回神,紧接搭在她肩上用力到发白的指骨一松——
极为轻缓地落下去,掸了掸她的肩:“你肩上落了柳絮。”
他声音轻描淡写,淡淡的仿佛深谷中的幽泉。
雪衣偏头去看,果然看见他指尖拈起了一团白色的絮。
食指一曲,那柳絮便从车窗里悠悠飘了出去。
那手指迎着光看,修长仿佛如玉雕,绝难让人联想到方才将她衣带生生撕裂的,也是这双手。
“多……多谢二表哥。”
雪衣道谢,盯着那手指,却一阵神思恍惚——
若只是拈着柳絮,二表哥为何会把她衣服撕坏?
她的不解全写在了脸上,眼底的茫然一望见底。
崔珩深深吐息,再抬起头时,双手随意地扣在膝上,沉声解释:“不小心用过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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