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了,还想骗我,那孽种耳朵上两颗黑痣,同那没良心的一模一样,我拉着指出来,才扛不住认了!”
梅氏可能问了孩子的年纪,周娇兰痛恨地道:“说是八个月了,我没生养过,看不出来对不对,反正还是个奶娃娃的模样。”
这句声音小了些,但霜娘等人坐在院子里,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霜娘心里疑惑,转头问金盏道:“我恍惚记得你说,二姑奶奶是年前才出嫁的?”现在才五月份,够不上八个月吧?
金盏点点头,小声道:“二姑奶奶才嫁出去六个多月。”
这样说的话,这孩子竟是男家在婚前就弄出来的了。霜娘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为什么周娇兰的脾气那么暴躁了。
婚前睡女人和婚前有子嗣是情况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婚前给不给儿孙在房里放人,各家家教不同,算是个见仁见智的事,但不能搞出子嗣是默认的通行规则,谁家姑娘想嫁到别人家里当个现成的后娘啊?尤其周娇兰完全不知此事,她嫁的是又是个有爵人家,假如关系到爵位承继,这问题就更加严重了,周娇兰要是想闹,骂夫家一句“骗婚”都是可以的。
霜娘正想着,就听周娇兰道:“他家这就是骗婚!我要知道他家早有个孽种,疯了我也不去他家,当日我能挑的人家多了,难道他家是个香饽饽,我非他不可不成!”
金桔翻了个白眼:“可不是以为人家是个香饽饽嘛。”
霜娘忍不住看她。
另一个丫头道:“你少说两句。”
金桔道:“怕什么,六奶奶才来不知道,呆一阵子自然会听说的,别人说还是我说,又有多大关系?”
就向霜娘道,“成襄侯府只有一个独子,将来指定要继承爵位的,当日他家侯夫人来说亲,原有意西府的三姑娘,二姑奶奶不知怎么听说了,硬跟了三姑娘去成襄侯府做客,乔张作致的,打动了侯夫人,转而又求娶她,把婚事从三姑娘手里抢了过来。”
☆、
别人大方分享八卦,霜娘也就从善如流地听了,且积极回应:“这么说,成襄侯夫人并不是非西府三姑娘不可,也是乐意求娶二姑奶奶的?”
金桔说的是“打动了侯夫人”,可见二姑奶奶应当没有同成襄侯世子发生什么,而是直接走了侯夫人路线,她对侯夫人能施展的手段很有限,所以能一次做客就扭转局面,只能说,侯夫人本人并不介意儿媳人选换人,甚至可能是乐见其成的。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一个是侯爷亲女,一个是隔了房的侄女,虽然依了一个排行,在外头说起来都是侯府姑娘,但据金盏先前给她的科普,周三老爷从未出仕做官,一直依附长兄而居,拨开永宁侯府的光环,周三老爷本人就是个白身,三姑娘这个侯府姑娘的含金量与周娇兰相比,哪个更高是毋庸多说的。
在这种情形之下,成襄侯府明明可以选择门户更为相配的周娇兰,为什么却偏偏退而求其次,先去求了西府三姑娘呢?
最大的可能是,他自家有短板,所以只能降低婚姻档次。
金桔道:“不错,奶奶听出来不对了吧?当时我们太太就觉得蹊跷,兼且也不想为此和西府生出隔阂,所以婉拒了他家。谁知二姑奶奶却不肯依,在家闹得不像样子,我们奶奶奉了太太的命去劝她,说成襄侯府的情形有些奇怪,又劝她要顾念姐妹情分,又答应另给她寻个佳婿,不知说了多少口水,全说不通。这也罢了,她扛着不答应,我们奶奶毕竟只是做嫂子的,不能硬按了她的头。二姑奶奶竟反过来满府里去说奶奶坏话,说奶奶就是看不得她好,还哭到侯爷面前去,有的没的,编排了奶奶两车子不好。”
霜娘同情地“嗯”了一声,遇到这种小姑子,梅氏真是倒霉呀。“后来呢?侯爷同意了,所以她还是嫁过去了?”
“侯爷顾虑三老爷的感受,本也不想答应,可二姑奶奶搬出了苏姨娘,一哄二闹,侯爷就心软了,去和太太说。”金桔露出个讥笑来,“太太就一句话,想嫁就嫁罢。然后,二姑奶奶就嫁了。”
霜娘在心里替她补完了后半句话:再然后,就糊了。
“许家现在什么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想我认下那个孽种,我当时就把话撂下了,绝不可能,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周娇兰的话又飘出来。
这一句过去后顿了片刻,应该是梅氏在说话,然后周娇兰接着道:“我也不是心狠的人,许家要不肯弄死那个孽种,也可以,那就必须把他远远送走,这辈子别想回来,且这件事必须我的人经手来办,这是我的底线,他家若不应了我,我决不干休!”
金桔边啃甜瓜边吐槽:“想得美。”
霜娘也觉得是,撇开周娇兰为人如何不谈,单就这件事本身而言,道理全在周娇兰这边,但在这时代并没有什么用。错已经造成了,孩子已经生出来了,那孩子生母若还在,周娇兰想处置她的话,夫家理亏之下应该都会答应,但孩子是自家骨血,双方门第又差不多,谁也不能完全压过谁,不管周娇兰要求弄死还是送走孩子,可能性都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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