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4)
若是再坏了些,那明年就等着饿肚子吧。
家里的人儿都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能扎一串。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小桃红却还是比他们慢上一些,毕竟手生。慢慢的,小桃红的手速已经跟得上大伙儿。
小桃红一边扎玉米,一边跟众人唠嗑儿,旁敲侧击自己记忆里没有的事情。倒没人觉得奇怪,还真让小桃红又得到一些记忆里没有的东西。
原来小桃红一家不是小河沟土生土长的村民,而是二十年前逃荒而来的。当年她爷爷张老军带着自家媳妇儿和两个儿子,一路乞讨至此。到小河沟小桃红奶奶齐氏重病身亡,张老军便把齐氏葬在这里,带着两个儿子在这里安家落户。
张老军跟地主租地种,抚养两个儿子,独自盖起了她们现在住着的这座土坯房。张老军张罗两个儿子娶亲,大儿媳妇是用三石玉米粒做聘礼娶来的,也就是小桃红的大伯母。
而小桃红的娘据说是两只母鸡换来的,她家独独就那么两只生蛋鸡,自那个时候拿去换了,这么多年没能买一只回来。
因为当时太穷,张老军又没有女儿,也不能与别人家换亲。张二牛快二十一了,还没人愿意嫁给他,张老军便忍痛把蛋鸡拿去换了李家闺女。
只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玉米蛋鸡换来的儿媳妇儿,在同一天双双离世,一同离开的还有小桃红的父亲张二牛。小桃红是很敬佩她这个爷爷的,虽然沉默寡言,却相当坚强,有担当,十足的好汉。
小河沟只有三十多户人家,屋子零零星星的错落在这大山沟,大部分人家也只是能保证温饱,半数人家跟她家差不多,没钱买地,靠租地主的地来种。而地主的地可不是那么好种的,无论你在地里种什么,每年的收成都得交给地主七成。每年辛辛苦苦耕耘,到佃农手里也就只有那么点。
于是小河沟的佃农们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家里大都已经没有粮食。穷得揭不开锅,只有用仅存的一些钱去跟地主换粮食来吃,如果家里没有余钱的,只能靠山上挖来的野菜充饥,撑到八|九月粮食收获的季节。
还有另一个群体又稍微比佃农活得好一些,那就是自耕户。自耕户的土地不多,只够自己一家人维持生计,没有多余的租给其他人,便不称地主。
整个小河沟只有十来户自耕户,自耕户的土地要么是自己买的,要么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也没有富裕在哪里去,但好歹是土地的主人,自己幸苦多少,多少都是自己的,偶尔过年还能杀上一头皮带猪。
说着说着一众人悲从中来,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家何时才能买上地,何时才能衣食无忧。小桃红心中不是滋味儿,人穷起来,连命都不值钱了,两只母鸡就可以换个媳妇儿。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是对的,唠嗑众人的手却没有闲下来,好几筐玉米,唠着嗑不知不觉便扎完了。大伙儿又把玉米递给张大牛,挂在了杆子上。
把今日收回来的玉米都挂好,天已经黑透了,古时没有电,而且油灯对于小河沟村民来说也是奢侈品,一年点不了几次。没有娱乐项目,于是大伙儿天黑干不了活就去睡觉。
小桃红摸黑洗漱,说洗漱也只是从水缸里打点水,洗脸洗脚,小桃红顺便还用清水漱了漱口。洗完来到卧房,原来她们几姊妹全睡在一个屋里。
她跟妹妹张巧花睡一个床,那哥三儿直接打个地铺。虽然小桃红有些不习惯,但是大约真的累了,小桃红没多久便沉入梦乡,睡眠出奇的好。
☆、
“大哥,爷爷,饭已经好了,回家吃饭。”
小桃红站在地梗上,扯着嗓子喊地里的几个男丁回家吃饭。
这几天她的伤口已经结痂,头也不疼了,便又接起了之前小桃红做的事情。跟妹妹小花儿在家里做饭,把之前没有女人打理的衣裳被褥洗干净,领着虎子跟三郎去捡柴担水。
“就来,只剩这么一点了,我们刨完再回去。”
大伯也扯着嗓子回话,他们家的玉米跟土豆也已经收个差不多,今天这块地就是最后一点。
小桃红看着一下两下还弄不好,便也就去地里跟着爷爷一道撒麦子。
现在把土豆刨出来,在翻过的地里撒上麦子,来年春天就可以有收成了。
“阿红,今晚你烙几个你上次烙那个玉米饼子,明天我们带在路上吃。”
“爷爷你们要去哪里吗?”
张老军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叹息道:“这不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吗,我们明天得去镇上看看,有没有能接的活计,拿些工钱也好过年。粮食不能卖,给杨家交了租子就没剩下多少了。家里没有余钱,眼看天气越来越凉,却连过冬都衣裳都没有。”
小桃红沉默了下来,这几天她也寻思过,照这样过下去是不行的,得想办法挣钱。她做了这么些年守财奴,现在身无分文的感觉实在是说不上好,老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可是想来想去小桃红不免有些沮丧,环境限制太大了。女子社会地位底下,手工,商业,农业都不发达,男子还可以卖力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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