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不太想殉葬 第50节(1 / 2)
「再未给俗世中人起舞。」
可是今早暗枭回禀,永叙五十五年到五十六年的春夏,她月月在竹林中伴随着国师的琴声悠扬作舞。
帝王将刚满上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底下渐渐开怀的宾客们,嘴角噙着一抹笑。
眼神却格外暗沉。
月明星稀,
湖心亭热闹的宫宴散场,高大的帝王率先离去。只是他的步伐中有一丝不稳,可以看出是饮了不少。
腊月寒冬,齐坞生并没有乘坐轿撵,独自一人行走在宫中长街上。
徐启夏带着人跟在君王身后,不敢惊扰。
齐坞生抬头是皎洁冰冷的月光,身前是白茫茫的冰雪,身后亦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在一片无际的白色中走着,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因着酒意,他的思绪也慢了下来,男人沉默地缓缓眨了下眼睛,好像不理解自己为何突然停在了一座宫殿旁。
永宁殿的宫人看到圣上独自在冰雪中走来,也是吓了一跳。
看到身后跟着的徐启夏时才放下心来。
永宁殿的掌事挑了下眉,无声询问着徐总管陛下这是怎么了。
徐总管努努嘴,示意对方感受一下陛下这满身的酒气。
齐坞生进来时,秋仪已经准备入睡了。
她让永秀去掐灭烛火,外面大红色的宫灯透着雪色映进来,她只觉得心烦。
年节时分,既没有父母兄弟在身旁,也没有好友小聚。她一个人困在冰冷的宫殿里,能有什么样的闲情逸致去看雪景呢。
她侧过身去准备理开身上缠绕在一起的两床被子,却突然被一个满是酒意的怀抱所包围。
美人皱了下眉:“陛下,你醉了。”
谁知喝醉了的男人就像是怎么也甩不掉的大狗,紧紧缠在她的身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陛下,你醉了。”
她又一次发出了冰冷的拒绝和警告。
谁知男人呓语了一下:“秋娘娘……”
他似乎带着些鼻音,颇为委屈地说:“为儿臣跳支舞吧。”
永叙四十三年冬,大雪日。
中宫难产,血崩不止。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大宫女慌忙跑去求娴妃娘娘来中宫主事。
一向将嫡庶尊卑口口声声挂在嘴边,每日晨昏定省必定最先来的娴妃娘娘破天荒地晚了半个时辰才过来。可是她步履轻缓,扑了厚重的粉也难掩她面上的气血亏空。
——娴妃秘密生产,如今也未出小月。
娴妃娘娘穿的一身杏黄色的重针交领短袄,外面披了件烟粉色的大氅,看起来就像是为这一日精心准备过一番。
中宫的人丝毫没有起疑,见自家娘娘的义妹终于来到,紧赶慢赶还是地张罗着让人进到寝殿。
娴妃刚一撩开内室的帘子,就皱了下眉。
殿内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直叫人胸中一阵翻涌。
她带着镩金琉璃护甲的手一顿,又缓缓将帘子放下,没有往内室踏入半步。
隔着帘子,她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产婆急的满头是汗:“回娘娘的话,孩子并非头朝下生出来的,是脚先出来。现下卡在这里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位皇子还是公主啊。”
她的声音已经沙哑,想必是为中宫娘娘加油打气扯破了嗓子。
听到自家妹妹的声音,周氏突然咳嗽了一下。
娴妃立刻抓住了景园的手,神色慌张的查看四周。
她本以为难产了这么久,皇后应该已经没有意识了,可是皇后若是清醒着,这事情就全然不好办了——姐姐,我本想留你一条命的。
景园粗糙温热的手给了娴妃莫名的勇气,她又一次掀开了帘子,直直对上了周氏满是冷汗的面容,和那双绝望疲惫的眼睛。
她捏紧手里的密报——「前线大乱,太子失踪,疑似战死。」
姐姐啊,祈祷吧。
祈祷一下太子已死,而你肚子里的是个女儿。只有这样我才会留你们母子一条生路。你们安分守己一点,我不会为难你的。
周氏完全没有意识到帘子外面的妹妹才是真正想要夺取她和肚子里孩子性命的魔鬼,她此刻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的痛。
胯骨像被碾碎了一样,哪怕她已经用尽全力去张开双腿,可孩子还是卡在原地。
产婆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可是她觉得不仅是孩子,她的脾胃肠肝都被一起压着,她想吐,可是眼前只有大团大团白色的光晕。口中有酸苦的味道,但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孩子不是头位,是脚位。
——这一关,她怕是难过了。
想到这,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轻声去唤出妹妹的小字。
“若我死了,告诉陛下,能否给这个孩子取名叫晟。”
皇后奄奄一息,她想给孩子取名叫“生”。不求光明灿烂,也不求伟岸盛大。但求康健平安,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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