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经论道的太后 第44节(2 / 2)
漠北的使臣还来不及置喙什么的时候,漠北的可汗又送来了信件。
大意有两层,一是责令漠北使臣马上带着中原朝廷的书信回去。
二是道歉,使臣无理,还请中原皇帝宽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马上安排宫里再准备宴会给漠北的使臣送行。
至此,这事才算告一段落了。
四月,御花园的牡丹花期正好。
可是灿儿却不能陪我赏牡丹了,他父皇昨日下了旨,让他跟着他舅舅一道上淮南去。
我自己也来不及赏什么牡丹了,只一天到晚地给他张罗着收拾行李。
长这么大头一次出远门,还是一去这么长时间,思及此万般不舍涌在心头却又说不出口。
晚上的时候,我还在就着灯火给灿儿缝着一件夏裳。
那是一件棉布薄衫,绸缎虽好,但是江南那地方气候湿润,尤其夏天炎热多雨。
绸子穿着肯定没有棉布舒适。
郑灿安静的坐在我旁边,我一边熟练的穿针引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嘱咐着他。
江南的气候虽说比京城要好,到底还是注意着添减衣物。若出了汗便不要贪凉,晚上到衙门里办公差,自己要惦记着带衣服。夏日里还好,若到了冬日里,万不要贪玩进食寒凉之物……
儿子记得了。
想了想我又道,你父皇说要拨给你的一百亲兵,你去瞧过了么?
下半晌瞧过了,都是父皇亲自选的,没得说。
我点点头道,往后他们都是你的亲兵了,生死都系在你身上,虽说要多磨炼,你也要好好待他们,他们才肯为你卖命,如何管理亲兵,你父皇不是教过你么,要好好记在心上……
母亲,儿子知道了。
还有一桩,你舅舅到底年长些,万事多和你舅舅商议。办差的时候不要一股子热血上来了就什么都不顾了,母亲等着你回来呢。
郑灿耐心听我说完,沉默了片刻,忽然跪在我身前,开口道。
母亲说的,儿子都记住了,儿子万事都听母亲的,如今只一件事请求母亲。
我隐隐料到他要说什么事,因此只道,说吧。
梁家的情形,儿子这几年也看明白了。父皇一直不处置,不过是为着田老先生还在人世,倘若那一日田先生不成了,父皇必定要收拾梁家。
儿子恳求母亲,一定要替儿子保住簌絨啊,儿子是真心喜欢她。儿子真的放不下她。
我不应他,只无奈地闭上眼,良久才道,保住她,往后呢?你要娶她为妃,然后让你父皇失望,同母亲离心吗?
到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她又愿跟着你吗?
你知道你亲娘是怎么含恨而终的吧,你便不怕旧事重演吗?
他不说话了,只低下头去,良久才道,往后她们家若是败了,犯官之女必逃不过流放或发卖,不论哪一样儿子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糟践,儿子的心会疼死的,儿子此生都不会安宁的。
母亲就当是疼一疼儿子吧。
我叹了口气,良久才道,罢了,若是真到那一步,母亲会替你尽力护她周全的,不叫她被人糟践。
只是也到此为止了,你要是求别的,那是断断不能了。
灿儿,你父皇对你寄予厚望,你是知道的,如今我跟你父皇也老了,你要挑起身上的担子才行。
小情小爱的母亲理解你,可是不能应了你。你是皇子,要万事以百姓为先,以朝廷为先,你,明白吗?
儿子谨记。
雨送黄昏花易落
?
景效二十八年 四月十七。
皇帝擢升吏部郎中苏子新为江南河道总督,派往浙江任职,并授皇四子郑灿为经略史令之随从赴任。
要交代的头天都交代完了,原不准备去送的。
后来还是去了,但也只是悄悄地在城垛上望下瞧了瞧。
郑灿一身甲胄,头戴银盔骑在马上含笑跟他的兄弟好友们道别,马后跟着同穿甲胄的一百亲兵。
子新乘轿,在队伍前头跟同僚们左揖右揖了会儿也上轿了。
待瞧着他们远远的一行人都出了城门,我还是兀自站着不肯走。
苏泽瞧了一会儿才道:娘娘回吧,没的回头又咳嗽。
话说,这边郑灿跟着他舅舅被皇帝外放,心里头最舒坦的莫过于郑焕了。
他如今不仅是布政司史还兼理着督察院,又是皇子里头第一位封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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