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想跑路 第66节(2 / 3)
那求求您还是反抗吧。
烛火幽微,两个人安安静静坐着,陆在望始终垂着眼睛,赵珩便也一道沉默,目光却专注。
陆在望盯着眼前人暗色的衣角,忽然想起她一脚踏进死地时,听见的叫喊声。
及至耳边的低语。
数月来不经意的寥寥几句来信。
他像是润物无声的细雨,始终丝缕不绝,渐成江川,却不显山露水,陆在望只有偶然心里一热时,才能觉出其下汹涌。
可今儿一热,明儿一热,日积月累,就成了难以言说的念想,陆在望原本假装不在意,可等这念想忽然出现,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高山平地而起,江河破土而出。
谁还能对这些视而不见?
陆在望生生看着自己被掀翻了一跟头。
陆小侯爷前十六年大街小巷乱窜的有多嚣张,眼下就有多狼狈。
春风十里的烟花巷算什么,流连其中的,当真是没见过真正魅惑人心的妖精。
她还对这妖精有些近乡情怯呢。
赵珩全然不知片刻功夫,她脑子里想法如此繁杂,见她一味低头,只当是累了,便道:“困就歇了吧。”
陆在望却摇摇头,抬起眼睛,认真对他道:“殿下又救了我一回,这恩情我记着的,以后必定结草衔环……”
他失笑,打断道:“结草衔环?我要你结草衔环作什么?”
陆在望移开眼,轻咳一声:“我这不是知恩图报吗。”
他叹气,面前似是个朽木脑袋,令他颇有些无言以对,无奈道:“凡事因人而异。你当谁都值当我大费周章吗?难道我救你,就是为了让你欠我恩情,衔环以报吗?”
陆在望干巴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救命之恩,我总不能甩手就忘……”
“这也是我的私心。”他目光灼灼,专注而深沉看着陆在望,“这你应当明白。”
陆在望低声道:“殿下手中权柄,撼半座江山,若想,可尽拥天下至珍。而我所有,不过是仰仗家世,向来没甚大用,却得殿下珍重。我是榆木脑袋,恩情难报,连情意也是不知如何还的。”
赵珩轻笑出声,声音沉的像一声叹息,“情意是拿来还的吗?还真是……少不更事。”
陆在望面红过耳,又有些发愁,她苦思冥想,结果好像说什么他都不甚满意。索性两手一摊:“我就说我是榆木脑袋,您瞧,不论说什么,您都不爱听。”
“夜半无人,你本也不该说这些。”
驿站简陋,点的蜡烛只剩几根还微弱的燃着,昏黄烛光,只能隐隐绰绰瞧见对方面容,本就暧昧,这人说话还总带点意味不明的意思。
陆在望本着虚心求教之意:“那该说什么?”
叫他说他反倒装起正经,一言不发,过了许久,陆在望等的犯起困来,眼皮不住往下耷拉,最后一根蜡烛也无风而灭,房中陷入彻底的黑暗里。
低沉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幽微如林间漂浮的鬼魅,缱绻似旧时男女间传颂的诗篇。“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如此粲者何?”(注)
第二日一早,陆在望便从郑势那得知,谢存一大早就独自回了京。
陆在望不解道:“如此着急,是京中有事?”
郑势摇摇头:“京中无事。”
陆在望觉得有些不对,可郑势是个闷葫芦,素日一板一眼,很难从他面上看出端倪来,她正想回房,郑势却道:“小侯爷。”
陆在望回过身。
郑势道:“殿下回京之事陛下已经知晓,可殿下迟迟没有进宫觐见陛下,以疫症推脱,陛下多有不满。”说完便直直的看着陆在望。
陆在望恍然,登时有些不大好意思。
郑势虽有劝诫之意,却未曾表达对她的不满,只是将事情原本的说给她听,陆在望若是懂事,自然知道如何做。
她朝郑势一点头,“殿下在哪?”
郑势指指隔壁。
陆在望站到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声,便后退几步,站在二楼栏杆处等着。楼下大堂皆是赵珩带来的护卫,瞧着像一尊尊黑面煞神,掌柜和小二都缩在柜台后,大气不敢出。
赵珩来后驿站便叫他封住,此时也并无其他客人。
陆在望闲着无聊,便和郑势闲扯起来:“殿下身边,原还有个护卫,叫李成,你应当认识?”
郑势道:“李大人并非殿下护卫,而是南军千机营副使。”
陆在望道:“哦……这我倒不知道,我先前在殿下身边见李大人见得多,原来他也是将军。他看我像看个大祸害,能瞪两眼绝不只瞪一眼,我今日听见你说话,才想起已许久没见过他。”
陆在望以为他还得闷不吭声,谁知他倒接话道:“李大人并无恶意。”
陆在望看他一眼,他又继续解释:“军中将士都很尊崇殿下,李大人尤甚,他是不愿有人私下说殿下闲话,才对小侯爷多有冲撞。”
陆在望听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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