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第210节(2 / 3)
,憋着有一分钟多没呼吸,让脸色潮红起来,恼怒道:“还不停车?真要本王在你俩面前出丑不成?”
弟弟心软些,敲击车壁要车夫停下来,低声道:“殿下往路边速去速回。”
大道两边是刚开始生长的庄稼,根本藏不下人,只在地头有两排树木,可作遮挡。然而穆明珠只凭两条腿,在这旷野之中,根本躲不过两百名宿卫的搜捕。
穆明珠目光落在弟弟脸上,扬手把丝帕塞在他领口处,笑道:“还是你乖巧些。”便掀开车帘跳下车去,直往路边林木后而去。
那弟弟未曾料想到秦王会有这等举动,嗅到那丝帕上的香气,也不知是丝帕本来的香气、还是秦王指尖的脂粉香,不禁红了脸,当着哥哥的面,扯下丝帕来不知该如何处理,顿了顿,叠起摆放在秦王方才所坐长凳的边缘。
哥哥道:“你莫忘了陛下交待的话,秦王聪明狡诈,若是给她寻机会跑了,咱们哥俩回去可没法交差。”
弟弟道:“我知道。”他走到对面的车窗前,与哥哥一同望着往路边走去的秦王,小声辩解道:“可……万一她真憋不住了……”
哥哥眉心紧皱,沉吟道:“到前面镇上时,派人去买两个婢女吧。”
两人说话间,只见那一身金色骑装的秦王已经走到了田头的两列树背后。那两列树看起来年岁不大,一株只有成人手臂那么粗,哪怕是两列树刚好挨着的情况下,秦王左右两侧还是会有一点衣衫露出来。她在那两列树之后,蹲身下去,于是两人从车上看过去,便只能望见树边缘的一角金黄色,是秦王上身的衣裳。随着她蹲下去的动作,兄弟二人都下意识移开了一瞬目光,意识到职责所在后,再度望过去。
然而秦王这次更衣时间却久。
久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深受便秘的折磨。
秦氏兄弟哪怕并不愿撞破秦王更衣的模样,却也不得不下车前去探查了。
“秦王殿下!秦王殿下!”走到那两列树前十数步,弟弟高声道:“您好了吗?雨越来越大了,咱们得在天黑前赶到驿舍。”
无人应答,风雨之中只见树间那金色的衣衫,似乎在轻轻动着。
弟弟还在呼喊,哥哥却心中一惊,猛地跑上前两步,已经看清了——那被庄稼遮蔽的、金色衣衫的下面是空的!
哥哥伸手抓起那被雨打湿,用两根折断的树枝撑起的上衣外袍,胸中有惊雷炸响,“秦王跑了!”他按住腰间长剑四顾,厉声道:“速派人就近搜捕!”
窗外雨一直下,思政殿侧间内,气氛有些冷凝。
右相萧负雪躬身立在皇帝穆桢面前,身上紫色的官袍不知何时被雨水打湿,在他身上呈现一种沉郁的色调。他的脸色苍白,清雅的眉间难掩愁容,仿佛并非身在燃着檀香的温暖室内,而是已经在冰天雪地冻了大半夜。他终于缓缓俯首,沉声道:“臣,谨遵圣命。”
于小榻上背窗而坐的皇帝,见右相俯首,不动声色松了口气,捡起案上的新政总纲文书,递过去道:“你做事一向细致认真。新政有你主事,朕可以放一大半心了。”
萧负雪双手接过文书,他接下这差事,总好过皇帝起用杨太尉一系的子弟。
他保持着俯首的姿势,许久未动。
皇帝也没有出声催促。
“秦王……”萧负雪艰涩开口,他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穆明珠已被送走。
此去摩揭陀国,万里迢迢,何等艰难危险!
谁能想到陛下会要公主领头带队而去?
皇帝穆桢似乎就是在等他主动开口,此时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沉声打断,道:“朕知道你与公主师生八载,情谊深厚。然而国有大事,岂可囿于私情?”
她这里的“私情”其实是私人情谊的简短说法。
萧负雪听在耳中,却觉心头一跳,脸上火辣辣的。
“是。”他知自己无法说服皇帝,只能低声应下来,望着案几上燃着檀香的玉雕佛像香炉,一瞬出神,如果说还有谁能劝陛下更改心意,大概唯有济慈寺那一位了。
萧负雪恭敬退下,冒雨而出。
思政殿侧间,皇帝穆桢终于结束了一整日繁忙的政务,送走了公主,又安排了新政,一日之内解决了两件大事,本该感到满足。
可是她坐在窗下,听着那无止歇的雨声,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地心慌。
她按住心口,从案上瓷瓶中摸出两粒自己命医官配制的逍遥丸含在口中,随着丸药清苦的气息往舌根蔓延,她渐渐感到那阵心慌过去了。
这叫她想起今日被送走的公主来。
那孩子在的时候,总是劝她留意身体,时时请医官看过,像是有什么不敢言说的担忧,劝着她却又拿捏着分寸,怕被疑心。
她一生育有四个孩子,其实没有一个儿子似明珠这般体贴关切于她。
她想起明珠举荐给她的医官,仿佛是姓薛。那薛医官人也机灵,给她诊脉过后并不开药,只请她闲暇时哼唱小曲、疏肝解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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