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第109节(3 / 4)
向穆明珠,一瞬目光如利箭,“那听到焦道成遗言的部将呢?可还有旁人听到?”
穆明珠并不慌乱,道:“那部将就是原本打马球的月杖校尉,名唤林然。女臣在扬州城内实在无人可用,不得已祭出了这些人来。如今那林然已经跟着萧渊北上了,不曾随行回来。”她条理分明解释道:“女臣当时想着,他这么说,女臣也只能这么听。因为在场只他听到了,女臣也没有任何证据,便是叫他回了建业来,他也是拿不出半点证据。倒不如叫他带着众人北上,一是保护萧渊安全,二来也是好儿郎为国出力。况且他一个打马球的,也犯不着编出这么一段故事来——如果这不是事实,女臣纵然是编一万条焦道成的遗言,都不会出现谢钧与周睿这两个名字。”
皇帝穆桢淡声道:“那林然,原本是废太子府上的侍从吧?”
穆明珠心中一惊,这林然的确是萧渊从废太子府上救出来的,只是她没料到连一个小小月杖校尉的来处母皇都知道记得。
她定定神,低声道:“女臣见他是在马球场上,从前的事情倒是不曾问。”
皇帝穆桢淡声道:“手下紧要的人,怎能不查明来处?”她像是完全没有疑心穆明珠,而是在教导她,又道:“这人既然是出自废太子府上,未必便没有为旧主报仇的想法。他也满可以信口胡诌,搅乱朝局,值此梁国犯边之时,置大周于危险之境地。”她方才还在分析谢钧与周睿联手行事、为幕后主使的可能性,此时话锋一转,却又定性成了林然为旧主报仇的信口胡诌。
穆明珠忙作顿悟之态,道:“女臣不知那部将来历,竟是不曾想到……”
皇帝穆桢目光沉沉,口中却是平和道:“这等小人构陷,不可不细察分辩。若为一小人胡言,寒了重臣皇亲之心,乱了朝局,便是将此小人诛杀千遍
,又有何益?”
穆明珠忙道:“母皇教导得是。”
这事就算是真的,无凭无据,强敌压境,母皇此时也不能定成真的。
她也没有盼望着母皇能即刻攻击谢钧、周睿,她只是要在母皇心中埋下对谢钧等人的疑心,引母皇警醒罢了。
皇帝穆桢见她聪颖,面色稍缓,舒了口气,“无妨。你向来聪慧,一直将此事藏在心中,私下把这些告诉朕——做得很对。只当是咱们母女私话,不给外人知晓便是。”她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准备结束这个话题,随口问道:“此事你不曾告诉旁人吧?”
穆明珠微微一愣,面露难色。
她其实告诉了一个人,那就是萧负雪。
在她获救之后,渡江归来的战船上,紧闭门窗的房间里,她已经悄声告诉了萧负雪这则半真半假的消息。
她当初告诉萧负雪的原因也很简单,她要让萧负雪知道两人是站在一起的——她跟重生而来的他一样,也清楚敌人是谢钧。她要萧负雪相信,她并不是重生,只是单纯的从部将那里得到了一句话的消息而已。
而此时皇帝穆桢问起,穆明珠本可以隐瞒这一点。
但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穆明珠想起了方才在皇帝寝殿之中,母皇以解除与齐云的婚事来试探她态度一事。
她从前喜欢萧负雪,是母皇一直清楚的事实。
如果让母皇知晓她还是一如既往信任、喜欢萧负雪,那么母皇对于她和齐云之间的疑心会不会更少一些?而在右相萧负雪与未来的北府军大将军齐云之间,母皇更不愿看到她亲近哪一位呢?
这是她要给皇帝穆桢的艰难抉择。
在她眼下十四岁的年纪,一个为了感情而忽视背后政治风险的女儿,还是能得到宽宥谅解的。
皇帝穆桢见穆明珠踌躇,罕见地变了脸色,沉声道:“你还告诉了谁?”
穆明珠垂下眼睛,似是羞惭不敢看,低声道:“女臣归来途中,用了薛医官的药后,曾清醒了一瞬。当时女臣惶恐,怕不能再醒来告知母皇,因此便告知了……当时陪在女臣身侧的右相大人……”
皇帝
穆桢微微一愣,稍微松了口气,萧负雪不是莽撞之人,这秘密在他那里是安全的——只是未免太安全了,归来十二日不曾上报于她这个皇帝。
穆明珠又轻声道:“此事干系重大,女臣当时又是重伤昏迷中偶尔醒来的一言半语,右相大人大约不敢贸然上报于陛下。女臣猜想,以右相大人的个性,大约是想等女臣醒来之后,先问过女臣,确定事实之后,再上报于陛下,并非有些相瞒……”
在穆明珠说这些话的时候,皇帝穆桢就坐在对面的石凳上,静静望着这个女儿,神色间略有些惆怅。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垂首而坐,一向清朗的声音,此时越说越低微,半是因为羞涩半是因为关切,只怕她偶然一语给心上人带去不好的影响。
正是好年华呵。
皇帝穆桢望着低声细语的女儿,有一瞬间思绪飘远了,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那时候她已经入宫做了侍女,给世宗看中之后,固然是想要争先出头往上爬的,但内心深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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