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5)
若是换种想法,在南乡时候,养着一家人的,难道不是刘颐而是刘盼吗?若是刘盼没有做这个皇帝,而刘颐继续做了自己的守灶女,这种情况若无意外,便会继续那么十年、二十年……将刘颐刘盼性别倒置,刘颐又何尝不是养家糊口的儿子,刘盼又何尝不是被儿子辛勤奉养的母亲呢?
这般的例子,在民间绝不少见。然而孝子奉养母亲,便会被举孝廉、被官员推荐;贫女养活一家人,却只能担个悍女名头,终生不嫁……女娲娘娘造了男女,男女却又有什么分别?凭什么男子便可以任意占尽便宜,女子便要默默承担、委屈自己?
青杳不服,而她……亦是不服!
……可是拂煦,又是个什么意思呢?若说青杳是为了施展胸中抱负才投靠了她,一心一意地为她打算,拂煦却是个阉人,受了腐刑,不算男人、却也不算女人,他所为的,却又是什么呢?
总不会同青杳一样……也不会是真心为了她。
刘颐心中升腾起危机来,暗暗记下,预备在下次见面时悄悄提醒了阿父,免得阿父栽进什么陷阱里去。
☆、
那日去了前朝,所幸并未添上什么症候。刘颐身体又向来强|健,青杳精心服侍之下,没过几日便好了起来。太医诊过,言说不必再吃药,也可稍稍吹吹风。刘颉听说了,立即欢喜前来,非闹着要和阿姐一处不可。
刘颐也有些想阿弟了,便有意纵了纵他。自打刘颉出生以来,便未曾离开过她半步,如今却多日未见,怎能不想?便难得溺爱了他一次,任着他叽叽喳喳地在耳边聒噪,又跳又闹、没个形象地玩耍。
刘颉见阿姐态度宽容,却开始有些蹬鼻子上脸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背书,一会儿却又趴在刘颐身边学小狗叫、揪着她的辫子不松手。刘颐一扬眉,他就赶紧跑开;可是一放松了神情,他又会立刻跑回来,腆着脸儿叫阿姐。
刘颐被他骚扰得烦不胜烦,终于伸手把他扯了过来,拧着耳朵叫他念书。刘颉对阿姐又敬又怕,此时只好老实下来,乖乖地用软糯的声音读着书。
他一边读着,刘颐一边认着字。没过多久便发现,这些扭扭曲曲的图案其实是有规律的,读音、含义亦有相同之处……认真看了几时,她便微微懂了些。又兼天生记性好,刘颉念一个字,她便能用心记住一个字,一个时辰下来,居然也认了半篇□□所编的《千字文》。
若不是听着阿弟喉咙有些哑,刘颐心疼了,这一上午认齐一千个字,也是使得的。只是书上那些话都文绉绉的,看得人似懂非懂,刘颐左想又想,还是要找个师父来才是。
她以为自己天资已足够驽钝,谁知青杳与一众宫女在旁伺候者,已是为她的速度感到骇然了。这等的好记性与聪慧,简直是闻所未闻,以妖孽来称这对姐弟,恐怕亦是嫌不够的。听说他们同父异母,那天资定然是传自陛下的了。可是众人打听多时、青杳又在刘盼身边当差过一段时间,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份本事呢?
想来想去,只能归于老天厚爱。学习刻苦、又天赋超群之人,向来是值得别人敬佩的。一众宫人悄悄传开,对刘颐姐弟也服侍得更加用心了。
谁能够保证,她们如今所服侍的不是又一位镇国公主与景皇帝呢?
姐弟二人和乐融融之余,刘颐也没有放松了对前朝的关注。那日青杳虽真说动了她,可她对权势地位本身并不感兴趣,在乎的唯有骨肉亲人。吴川战事关乎着她一家人的安危,又岂能不多注目?
青杳毕竟身为女子,又能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察言观色的能耐十分出众,更兼心思细腻,对刘颐虽说不上了解十分,八分却也是有了的。她自然清楚刘颐心里自有主意,不是平白便能被人说动了的,更清楚她对家人的在意,是以并不急着继续说服,也没有将她的动作联想到其他地方。
拂煦却不同。他与刘颐不过数面之缘,并不了解她的秉性,更是一厢情愿地拿着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刘颐,如今见她关心前朝政事,恰以为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野心开始萌动,更是无有不在旁襄助的。是以刘颐虽处在深宫之中,前朝消息却总能源源不断地送到手中来,令她不必出门半步,便能将某些事情了熟于心。
这当中最引她注意的,却就是那位在朝上踊跃发言了的徐自达,徐太仆大人了。
徐自达虽做过几件蠢事,可是能以二十岁的年纪跃居都统之位,本身的智计武功自然也是有的。右迁太仆之位后,他着实是清静了几年,却没有就此将谋略武艺放下,反而像是忽然开了窍一般,连对上逢迎都摸得到窍门了。虽然名声不算很好,人缘也只是一般,却难得一样入了皇帝的眼,日后视图上顺风顺水,自不必说了。
他却并不只打算靠着皇帝的赏识起步,而是真心向往战场。那日并着田丞相几人,扯着刘盼“恳谈”到了半夜,一张老实脸下竟口压莲花,硬生生将刘盼说得转了念头,同意了撤回此前的糊涂命令,并暂调了十万虎贲军任他处置,将对吴川的战役事项全面交给了他。几位大人回过味来后,纷纷表示相信徐太仆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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