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礼:“微臣遵旨。”
皇帝病重卧床,总揽朝政的大权在左右二相手里兜了个圈,居然重新又回到了傅诤手中!恭国臣子们齐齐流泪,太忧伤了,仿佛又看到了通宵加班的日子在朝自己摇摇招手了!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傅诤并没有立即有所举动收回实权,仅是将办公地点搬到了政事堂中坐镇,朝中大多事宜还是由徐师与谢容两做主。而行事风格也一改往日的风厉雷行,温和得让朝臣们不得不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严厉苛刻的首辅大人啊!
皇帝去了上林苑养病,皇后也跟去了随侍在侧,偌大个皇宫冷清得连人走得每一步都似是有回音。养心殿的宫人们早早进行完每日的洗扫,便散了忙活各自的事去了,没人注意到后苑里拐了个人影进去。
傅诤端着木钵坐在莲池边,盯着谄媚地绕着他游的肥鲤鱼,心乱如麻。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质疑,“当断即断”是他一直坚信的原则,在权术之中容不得儿女情长与妇人之仁。他不愿岑睿去接触那些肮脏黑暗的东西,也不愿她的双手沾上太多的鲜血,所以这些由他代劳就好。他只想好好护着她在这个权利漩涡里免受伤害,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却是他伤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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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恭都中百花齐凋,上林苑宜春宫里的墨菊一泼一泼开遍了墙闱,似一笔笔淡墨写意在澹澹流波边。
图可思汗已先一步回北方草原去了,一个月后彩礼连同婚书一并送了过来。这简洁的二合一步骤是非常不合恭国这边规矩的,礼部尚书大人哼哼哼了几声,一想对方本来就是个没规矩的,哼完也就算了。该布置的队仗还是要布置,该备的嫁妆还是要备。新近宠臣户部尚书云亭为了讨左相和皇帝陛下的欢心,光是在德懿公主嫁妆上这一项花出去的银子和流水一样。傅诤看了眉头紧拧,本想说些什么,手按在折子上顿了半晌却是无言应允了。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父汗的气?”阿昭端着药碗懂事地给岑睿喂药。
岑睿摸了摸她的头:“哪能生这么久的气呢?”
“那皇帝哥哥的病为什么一直不好?”阿昭仰头稚生稚气地问。
岑睿蓦地推开药碗,弯腰猛咳了一阵才说上话来:“因为我想偷个懒而已啊。”
“陛下,燕王带着两个小世子来看您了。”来喜站在重重幕帘外道。
“让他们进来。”
图可思汗一走,几位藩王按例也要回往封地而去,燕王来一是道别,二是岑睿曾说过要他带两个儿子来给她看看,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给的。
“五哥来了?”岑睿端着茶漱了漱口里的药味,拿着帕子擦擦嘴笑道。
燕王怔了一怔,这还是岑睿头一回这么亲热地称呼他,他看着岑睿温煦平和的笑脸,也是一笑:“陛下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岑睿的病断断续续一直没有什么起色,人消瘦得厉害,连以前的衣裳也不大撑得起来,更遑论有什么好气色了。不过岑睿对这个贤王的睁眼说瞎话已习以为常,没什么精神与他计较,将眼神放在燕王身后两个孩童身上,叹息道:“五哥的两个儿子都这般大了,还皆是冰雪聪明,当真叫人羡慕。”
“陛下已立了后,早晚也会有自己的子嗣……”燕王看到依偎在岑睿怀里年纪小小的皇后打住了话头,这个早晚怕是还要等个几年。
岑睿拨弄着阿昭的双丫髻,笑而不语,在看到阿昭一瞬不移地看着燕王小儿子的时候,忽道:“看起来阿昭很喜欢五哥家的煜儿啊。”
话音未落,身为兄长的岑珏已惊慌地将弟弟往身后一拉,连个十来岁的孩童都听得出岑睿的意思,莫说是燕王了。他一贯含笑的脸上笑意渐渐退去,观量着岑睿的神情,道:“陛下,煜儿今年不过五岁而已。”
岑睿抬头看着他:“兄长被贬出京城也有快十年了吧。十年了,足够一方势力壮大成为皇帝的心腹之患了。高祖大封岑氏子弟为藩王,认为天下同姓本一家,可以屏藩朝廷。但实际上,恭国立国百年藩王叛乱层出不穷,先帝在位时便有了削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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